卷四
65 魔法师
蛙腹鼓得太胀,终会爆破,气也因此而泄。去戳弄胖者的肚子,倒是一个很好的消遣。记住,孩子们!
在这午夜的黯淡时刻,
无耻!你这陌生人!窃贼!
只因你在追我,我的幻梦!
我的痛苦,
你要我身上的什么?你这强盗,
但是你自己也露了些底,你这聪明的查拉图斯特拉原来是如此无情!你竟然以自己的‘真理’狠狠地打我,以棍棒从我口中逼出这一切真相!”
也为你!
一
你这一心想折磨我的疯子,
你这嫉妒者!
钻入我心中,
噢,归来吧,
“不必说得那么动听,”查拉图斯特拉怒气未消,“你这地地道道的戏子!你真会虚情假意,怎么也谈起真理来了!
我最后仅有的一个同伴,
暗中窥我。
所以,刚才你说‘我只是好玩罢了’,那也不过是你对我的一种掩饰!除了好玩之外,也有一些严肃的成分在内,其实你原本就近似精神忏悔者!
“你还可以欺骗比我更聪明的人,”查拉图斯特拉冷冷地说,“我从不防人欺骗,我命定必不能有先见之明。
噢,归来吧!
流向你!
我不认识的,
你这最残酷的猎人!
当查拉图斯特拉绕过一块岩石之后,他看到前路上有一个人像疯子般地在手舞足蹈,最后跌倒在地。“且住!”查拉图斯特拉心想,“他九-九-藏-书-网一定就是那个高等的人,那凄厉的求救声是他发出来的吧。我来看看能不能救他。”当他跑到那个人的身边,看到一个两眼呆滞而浑身颤抖不已的老人。
我发现有许多人在伸懒腰或打呼噜,群氓却高喊:“看啊,这是一个伟人!所有的风箱有什么用呢!结果,风还不是都跑掉了。
啊哈!
你这奇怪的疯子是在寻找伟大的人吗?谁教你找他的呢?现在是寻找他的时候吗?啊,你这拙劣的找寻者,为什么要试探我呢?”
你这拷问者!
你自己!
我会尽快温暖你的脚,你这邪恶的魔法师,为你这种人的脚取暖,我很在行!”
冻结七层的冰使人渴望劲敌,
你用雷电恐吓,
查拉图斯特拉怎么扶他都扶不起来,那个老人也似乎没感觉到旁边还有一个人在不停地游目四顾,并做出各种手势,有如一个与世隔绝的人。最后,经过一阵颤抖、痉挛扭曲,他开始哀叹悲歌道:
“你虽败犹荣,”查拉图斯特拉黯然环顾左右,“它曾因你追求伟大而引你走上尊贵之路,却也诱使你步入歧途。究其实情,只在于你原本就不伟大。
我的身体在不住地蜷曲、扭转,
钻入我最秘密的思想中?
“不要打了,”那老人说着从地上跳起来,“不要打了,查拉图斯特拉!我只是好玩罢了!
这时查拉图斯特拉再也听不下去,举起手杖用力猛打那个悲藏书网歌者。“不要唱了,”他怒笑地大喊,“不要唱了,你这歌手!伪币的制造者!不折不扣的骗子!我还不了解你吗?
带着你的折磨,
你这幸灾乐祸而陌生的上帝。
“你究竟是谁?”这时,那个老人厉声断喝,“竟敢这样对我说话!我是世上最伟大的人呢!”他傲慢十足地看了查拉图斯特拉一眼,神情立即大变,充满哀伤:
冰块,
没有用!
你在偷听什么?
二
最后的喜悦!
加在那些最后背叛自己的诗人和魔术师的身上,那些转变者终因良知与意识的败坏而冻死。
噢,查拉图斯特拉,难道你不明白吗?我是在寻找查拉图斯特拉呀!”
请开高价,我的高傲如是吩咐!
以嘲弄的眼,
来自你这最残酷的猎人、陌生的上帝……
在你面前打滚?
并且得意忘形地,
我最大的劲敌,
不!回来!
什么?赎金?
是否要把我的高傲完全解除?
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心中十分畅快,笑着继续赶路。
噢,莫名的高烧不停地折磨,
整个的我吗?……
我不认识的上帝!
我这样躺着。
你这最残酷的刺棒!
还是说出来吧,
说吧,你这以雷电遮掩的陌生人!
有谁爱我依旧?
你这孔雀中的孔雀、虚幻的海,你在我面前究竟玩弄什么把戏?当你刚才煞有介事地悲歌时,是想要我把你当作什么样的人呢?”
给我最残酷的劲敌,
而你,非欺骗我不可。我认清了你!你必定还藏着多重暧昧!甚至连刚才所吐露的都不见得真实可靠!
你并不想谋杀,
啊哈!
刺得深些!
再来一次!
说实话吧,查拉图斯特拉,你并不是很快识破我的把戏!当你扶起我的头时,还真以为我没救了呢。我听到你在叹说:‘我们冷落了他,太不爱他!’我不禁窃窃自喜竟能瞒你到现在。”
我的热泪汇聚成河
啊哈!
会看不厌人类的痛苦?
“好吧,沿着这条路上去就是查拉图斯特拉的穴居之所,你可以在那里找到你所要找的人。
你悄悄地接近,
你要偷取什么?
因此,我才把你尊为一个精神忏悔者。虽然只看了一眼,但那一瞬间却已见到你的真实一面。
我是你最高傲的俘虏,
给我热情的双手!
刽子手——上帝!……
躲在云后的猎人!
哈!实在太过接近!
我应当像狗一样
为何你那幸灾乐祸而圣洁明亮的双眼,
你是否要进来,
也不妨请教我的鹰与蛇,它们会帮你寻找,我的洞穴相当大。
将我的心刺穿戳碎!
回到我这最后的一个孤独者的身边,
这梯子要做何用?
只因永无止息的打击与折磨,
你这拙劣的老魔法师啊,你对自己的作为感到厌倦,并且明白地表示‘其实我并不伟大’,这才是你最可爱与最真诚的地方。
我曾想摆出一副很伟大的模样,并使大家都信以为真,然而我心余力绌,把自己累倒了。
你这不可名状、高深莫测、一触即发、
今日是群氓时代,还有谁能辨明何者伟大,何者渺小呢?谁能真正找到伟大呢?大概只有疯子吧,也只有疯子才能真正找到伟大。
这雕花钝箭的折磨,
你要如何考验我呢?”
查拉图斯特拉,我一直在自欺欺人,结果落得如此下场,这是假不了的!”
你这躲在云后的强盗!
你要什么,陌生的上帝?
你向我挤来,
说吧,你究竟意欲何为?
却要折磨,折磨?
我猜得不错,你已成了整个世界的蛊惑者,但是却没有为自己留下任何疑问,你并未被自己所迷惑!
以及激扬的火炉,
走开!走开!
你要我,
我不是狗,只是你的猎物,
你这刽子手——上帝!
要多少?
务必干脆,我的另一高傲如是吩咐!
你把所获得的厌恶当作自己的唯一真理。你所说的话都不可靠,而你的嘴却相反,也就是说,它明显地露出厌恶的表情。”
噢,查拉图斯特拉,我正在寻找一个正直者、单纯者、清明者,一个绝对真实的人,一个智慧如海的人,一个知识的圣人,一个伟大的人!
这一切原是我的把戏,我想用这个法子考验你,你果然识破了我!
他已然远遁,
给我激扬的火炉!
向你摇尾示爱!
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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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两人都久久不语,而查拉图斯特拉则陷于沉思之中——所以闭上双眼。之后,他又回到现实里来,握住那个魔法师的手并很有礼貌、很有技巧地说:我挺卧在地,颤抖不已,
我本身确实还不曾见过伟大的人物。现在即使最锐利的眼也无法认出伟大的一切,这是群氓当道的时期。
究竟意欲何为?
尖锐而冰冷的霜箭使我胆战心惊,
给我这最孤独的人。
有谁使我温暖,爱我依旧?
究竟在嫉妒什么?
你已听到我的呼吸,
给我热情的双手,
重重地打击!
一切最后的激情之火
以及心跳,
你想知道什么?
“精神忏悔者,”那个老人随口回答,“我刚才所装扮的正是这样的一个人。你自己也曾发明过这个名词。
请给我爱——有谁使我感到温暖如昔?
“噢,查拉图斯特拉,我对自己的把戏感到十分厌恶,也早已倦于一切玩弄。其实我并不伟大,又何必这么装模作样呢!不过你也知道我曾追求伟大!
你这拙劣的伪币制造者,除此还能做什么呢!你就是在医生面前脱去衣服,也还要遮掩自己的疾病。
为何要折磨我呢,
不过,请告诉我,你究竟在我的林石中寻找什么呢?还有,你躺在我必经之路上,是要向我求证什么。
犹如一个需要别人暖脚的濒死者
查拉图斯特拉两眼湛然如是地说道。老魔法师沉默了一会儿,反问一句:“我有试探你吗?我只是在找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