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人的犯罪
我らが隣人の犯罪
3
“好，那我四点整到。”
“这不是做得很好吗？”
我一挂上电话，老妈就用比刚才还大的嗓门问我：“聊些什么？”
看到这样的光景，我的心也一点点坚定起来。如果计划成功了，舅舅既可以对老爸老妈说明事情的原委，还可以取得对咪丽带来的精神痛苦的赔偿金。将这笔钱平分后仍有一千万，对现在的我们来说不知有多大的帮助。
“对啊。明天你们几点能回到家？”
“存折、印章不全是用捏造的姓名办的吗？当然是用来逃税漏税的，可是，还没百分之百的证据证明是桥本美沙子和她老相好的，搞不好是以前的住户忘记带走的东西。”
“怎么会让你去做那么危险的事呢？我宁愿你们都待在家里。”
“我没这么说哟。要是有个万一……”
因此，两个星期之后舅舅打来电话时，我的心情已不再那么糟了。
“哦？会有人忘了带走这样的东西吗？”
“平日里是我们从学校回来以后，现在则几乎每天都这样，爸九*九*藏*书*网妈很少在晚上七点以前回来。”
“下次什么时候和我们联系？”
“不是，我是说你说了些什么。”
我看了看家里的电话。我家的也是这样。原来如此。
“也就是说，你以那些印章和存折作为交换条件，对吧？”
“那就好。小诚，你最好别再戴耳机了。”
“可是……那你打算怎么拿到那笔钱？这算是一种绑架。绑架犯大部分都是在交付赎金的现场被逮的。”
“我说我威胁他们。”舅舅很沉着地回答—至少声调是如此。
舅舅笑了。“要坚持下去。你可以把它想成是在文化祭的戏剧表演里演坏蛋啊。话虽如此，我总没有让你和智子出面的道理吧？”
“朋友打来的，没什么。”我比比手势回道，看着老妈在围裙上擦手直到她走回去后，才又埋头讲电话。
“因为—”
我觉得口干舌燥。“那桥本小姐怎么回答？”
“答对了。”
第二天晚上，舅舅打来电话，我们ｗww•９9lｉb.nｅｔ才了解了内情。
“带走咪丽时，我看到了客厅角落的电话柜。隔壁那位特殊关系美女，以漂亮字迹写下自家电话号码贴在座机上。”
“她说‘我当然知道，要怎样你才愿意把东西还给我们’。于是我说两千万就成交。她回道‘这种事我一个人不能决定，你等我一下’。她当然是要和老相好商量。我两小时后再试着打去电话，她便回答说两千万没问题。”
真不知妈妈们有着什么样的耳朵，你越是不想让她们听到，她们的反应就越像天线般灵敏，简直就是侦察卫星。
“勒索金额超过那些户头总存款额的一半哩！”
“你说你做了什么？”我不由得大声脱口而出，随即慌忙用手掩住话筒。老妈耳尖听到了，从厨房里跑出来。
既然做了，不就要做到底吗？望着收藏证据的抽屉，我喃喃自语。
“你刚才说你做了什么？”
“我握有府上逃税漏税的证据，如果想要回去就付钱。”舅舅简短地说，“我连府上的小狗也顺便带走了。”
“没错……见不得光的账户银行也很清楚，舅舅即使去提现也不可能顺利领到。弄不好还会曝光……”
是哦。难怪美沙子毫无动静。
“我早安排好了，没问题。届时就要你们帮忙了。”
“待在家里？待在家里做什么？”
我闭上眼睛。
搬来这里时，老妈可是把家里的存折和印章全放在腰包里系在腰间。
我一时语塞。对了，舅舅怎么知道美沙子的电话号码呢？我问他。
“明天就要去拿钱了。”
“到时候再跟你们解释吧。通常，什么时候只有你和智子在家，而你老爸和老妈暂时不会回来？”
“你说什么？”
“怎么回事啊？最近你们俩的感情好像特别好。”老妈甚至这么说。
“怎么了？谁打来的？”
“这个嘛……我想两个星期左右吧。”他回答，“大家的情况如何？睡得好吗？”
我回答：“讨论文化祭的节目。”
明天是星期三。“四点一定会在。”
“就是！这是连中学ｈｔｔｐ://ｗww•99ｌｉｂ•ｎｅt生都明白的道理。我是昨天六点左右打这通电话的。即使咪丽不见了，她也不会拨打一一〇报警。他们不可能为了抓偷狗贼，而眼睁睁地让自己逃税漏税的事被掀开。要他们两千万算便宜了。”
“明天。”我吞了吞口水。
“是啊。那时，她还问我为什么不立刻将偷走的东西换成现金，我回道‘那么危险的东西，还是由你们买回去最好’。”
反倒是爸妈益发疲惫，满脸都显现出负荷过度的样子。他们失眠的原因应该不只是咪丽的噪音吧。他们为新公司辛苦奋斗，完全呈现出我为了写语文作业读后感而读过的《康提基号海上漂流记》的情景。不同的是，康提基号最后安然返航，而爸妈的船只似乎快沉没了。
“你说万一是指……”
“应该不会，但为了证实是他们的，我们不能先亮底牌。所以我才会说‘我握有你们逃税漏税的确切证据，你知道府上什么东西不见了吧’来试探他们。”
“真不敢相信，老妹居然这么行。我觉得很郁闷。”
一如约定，过了两个星期，什么事也没发生。我和智子经常在一起说悄悄话，内容都是讨论那天以后的事。舅舅究竟在计划什么呢？他会怎样设计让对方付两千万后，还可以向税务局检举他们逃税漏税？
“你是说去拿赎金吗？”我提高声音，老妈因而再度一脸狐疑。
不可思议的是，智子这两周既没发烧，也没老是躺在床上。她每天都很高兴，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除了晚上睡觉外，她完全与睡衣绝了缘。
舅舅沉默了一会儿。
“那是当然的。听说咪丽不见了，爸妈都很高兴，昨晚我们全家还下了馆子哩。”
“好，到时我再打电话给你们。什么都别担心，一切会顺利的。”
我把昨天美沙子回来以后的情况讲了一遍，连智子戏演得很棒的事也一并说了。
“那你也跟对方说了吗，从衣橱的天花板缝里偷走了印章和存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