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太空赛车
“对。要让车子在轨道上奔驰，就必须靠电流通过线路。通常是使用家庭的电力，用变压器把电压减低十瓦左右，让一、二安培的电流通过线路。赛车接收到这股电流后，就会发动内藏的马达开始运转，向日葵工艺的制品，毛病就是出在这个变压器上。卖出去的商品中，有的会突然喷火，或是一碰就会触电的瑕疵品。”
“两位请慢慢休息。”
“不肯卖给你？”
“还要继续监视吗？”
“大体上，玩具产业自古以来就是以家庭手工业为主，很难扩大规模。规模小的只有两三个人以副业经营；规模大的，员工也顶多在千人左右。除了某些特例之外，这是世界各国玩具业界共通的特性。目前向日葵工艺的员工约有二十几人，从向日葵工艺的前身——鹤寿堂——时代开始，就没有多大改变。正如喀搭喀搭鸟所代表的，它是一家以制造小玩具为主的公司。然而，就在去年，或许是为了跟上时代脚步，或是想赶流行吧，向日葵工艺开始推出轨道赛车。虽然董事长是马割铁马，但我想应该是年轻的宗儿等人的企画吧。”
舞子捻熄香烟站起身。她打开卧室的门，又打开电灯。可以看到半张床，枕边有座花朵图样的台灯，射出妖艳暧昧的灯光。
只有她一个人。她的脸色和之前截然不同，肌肤泛红，闪耀着光芒。由于她把头发解开披在肩膀上，一瞬间他几乎认不出那是真棹。
这个答案在他刚才发呆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
“你要不要洗？”
“她会去哪里呢？”
“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
二人的车子沿着公寓围墙，背对朋浩家停下来。在这个位置，从后视镜就能将马割家的玄关一览无遗。
“真棹都已经做到这种地步了，我想朋浩心里应该有某种揣测。”
“是在周刊杂志上刊登广告吗？”
敏夫指指舞子的皮包说。
“如果没有医生的处方，就不能买安眠药吗？”
带着高尔夫球具的男人在下一站起身下车了。舞子在空位上坐下。
她的身材是中等高度，脸部侧面的线条紧凑。黑发整齐的束在脑后，用银色的发饰固定住。细长的眼睛，足以令人想象爽朗音调的嘴形，还有下垂的肩膀，都和照片上一样。从侧面看来，也有新的发现。那就是她那略为上翘的鼻子，和微弓的背部曲线。
“如果看起来是规矩人，或熟悉的顾客，即使没有医生处方他也会卖。但是，像你这种偶尔路过的年轻人，他就不会卖。”
敏夫走到银行后面的停车场，将Egg开回舞子那边。舞子上了车。
真棹的外遇对象竟然是朋浩的堂兄弟马割宗儿。真棹为什么非要冒这样的风险呢？
舞子转身露出“你看吧”的表情。
舞子看看手表。
舞子不禁笑了出来。
敏夫无法接受真棹居然踏入这种地方，对舞子说话的口气不禁带着苛责。
后视镜中的真棹，并未像照片上那样笑着。或许是因为这样，才显得很瘦吧。脸色也比想象得还要苍白。真棹穿着黑色大衣，拿着黑皮包，低着头快速的走近，经过了车旁。她瞧也没瞧舞子的Egg一眼。
“说起来，真棹就算有几张处方笺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她原本就是综合医院的护士，应该也有很多医生对她有好感吧。”
“你开车没问题吗？”舞子问。
舞子别具深意的笑了。
“我听到他说什么Jumo。”
那是一条细长平缓的坡道，路旁结满一树红果的柿子树，不胜负荷的垂着枝条。虽然往来行人不多，但是跟踪在后也不用担心会被发现。真棹一次也99ｌｉb.ｎeｔ没回过头。
“没有幕后老板资助他吗？”
“你买了什么？”
“我昨晚几乎没睡，现在要去眯一下。有事立刻叫醒我，我睡一个小时就会醒。”
是个肤色白皙，嘴唇红润，身材细瘦的男人，戴着栈色眼镜，手插在白大衣的口袋里。
“真是谢谢你。”
“怎么会有这种事？”
“她是常客吗？”
敏夫从椅子跳下，打开电视。每一个频道都是孩子们在跳跃奔驰，好不容易找到一台正在报告新闻。主播正在针对河北沙洲的填海工程，解说当地居民的反对运动的争议点。但是敏夫完全听不进去主播的解说，他的思绪就像被吸铁石吸住似的，聚集在真棹身上。这时敏夫发现电视机旁有一台小小的冰箱。打开冰箱，里面有啤酒和果汁。敏夫拿出啤酒，打开瓶盖。
“上宾馆吧。”
“……我想起来了。你那时说到宗儿和朋浩最近关系恶化。”
“洗澡水好像已经放满了。”
过了下午一点，后视镜中出现一个貌似上班族的男人，从车站的方向走进真棹家。那是个体型略胖、个子矮小的男人。
舞子用毛巾擦拭着湿发。
舞子带着惊讶的表情说。
真棹从香波馆走出来。
“说的也是。”
“你不是喝了啤酒吗？”
“你还不懂吗？我只是帮她找个台阶开口而已。”
“当然，绝对不会有人看到西木大楼的招牌自己找上门。当我有困难的时候，有一个前辈来帮我。他在一家大规模的征信社当社长，我现在就是接他发包下来的案子。”
“是宗儿！”舞子低声叫道。
“好吧，既然来了，我就去洗个澡吧。”
敏夫无可奈何，只好接过感冒药。
敏夫对老板拒绝卖药的事依然很不服气。
“事实上，向日葵工艺已经滨临破产了。同行之间，到现在还有人不相信向日葵工艺能生存下去。现在向日葵工艺应该背负着庞大的债务。”
舞子说。路过的家庭主妇似乎在看敏夫。敏夫连忙追上舞子。
又过了四十五分钟，传来静静的敲门声，是女服务生来通知真棹他们准备离去了。
“不怎么办，其实那个女人心里也清楚得很。”
“请吧。”
“老板是这样说，可是当时我根本没看到。”
“我想拜托你一件事，隔壁的如果要走了，麻烦你先来通知我一声好吗？”
“她买的那种药，老板不肯卖给我。”
她突然左转，走进一条小宾馆和旅社林立的小路。几乎每家都有深长的玄关，树篱刚浇过水，静静的等候客人上门。
“这中间另有原因。”
敏夫站在真棹消失的地方。入口的白墙上有一排精雕细琢的蓝字，写着“香波馆”。
舞子躲在墙角说。
刚好一个小时后，舞子从卧室出来了。她已经将衣服整理好，带着一脸清爽的表情。
之前看的那张照片，的确掌握住了朋浩的特征：光秃秃的前额、过小的嘴巴、肥厚的下颚。朋浩要走进家门的那一瞬间，突然瞄了舞子的车子一眼。
舞子说完就走进卧室，关上房门。接着传来从内侧上锁的声音。敏夫呆呆的凝视着卧室的门。
热水的声音变了。
“我知道了。”
“好，我们之前说到哪里了？”
舞子陷入沉思。
如果是男人说这种刻薄话，敏夫早已习惯。拳击教练的谩骂还在耳边萦绕。
当他一走出商店街，舞子就追了上来。
“不
九九藏书网
过，你还真像有那么回事。”舞子的表情突然紧张起来。
“那一点酒，早就醒了。”
平凡的木造胶泥二楼建筑，被原木篱笆包围着。紧邻隔壁就是五层楼的公寓，前方是铺着绿色砖瓦的全新住宅，夹在新建材的鲜艳色彩之间，马割家这一角显得分外黯淡。
“不，他们是堂兄弟。朋浩的父亲叫做龙吉，是向日葵工艺的董事长马割铁马的弟弟。龙吉在二十年前就死了，当时朋浩还小，由母亲独力扶养，可是在生活上需要铁马的援助。后来朋浩的母亲在他求学时病死了。就因为这层关系，朋浩毕业后就立刻进入向日葵工艺工作了。现在宗儿是向日葵工艺的业务经理，朋浩是制作经理，各自负责不同的领域，不过这二人原本就处得不大好。”
“这我就不清楚了。”
舞子又闭上了嘴。从后视镜中可以看到朋浩家的小门打开，出现一名女性的身影。
“我也不知道。”
那是一栋四层楼的宾馆，两侧有圆筒形的侧翼。墙壁雪白，从两个三角形的蓝色屋顶间，可以看到窗户。窗边雕饰着藤蔓的装饰图案。
过了五分钟，那个男人出现了。
宗儿漫不经心的看着天空，缓缓沿着真棹走过的路走去。
“他不认识我。就是因为不认识，所以我才敢大大方方的从他身边走过。宗儿当时好像在自言自语什么。”
“她到底打算去哪里？”
敏夫从口袋取出小纸包。
“向日葵工艺的董事长叫马割铁马，今年六十二岁。这个年纪其实还能工作，但从去年因为轻微脑溢血而病倒后，他就不再过问公司业务了。他住在横滨的内地大绳。你知道大绳吧，就是曾经挖掘出古代土器的地方。铁马除非有要事，否则绝不会在公司出现，公司的实际运作现在由他儿子马割宗儿负责。”
“马割宗儿是刚才照片上那个朋浩的兄弟吗？”
传来热水哗啦哗啦的声响。仔细一看，才发现面向浴室的墙壁是透明的。之前他一直以为那只是一面雕花图案的普通墙壁，结果原来是一面玻璃。浴室的灯一亮，里面的情景便可一目了然。
看她的步伐显然是有明确目的。
女人指指墙壁。
“喂，你也进来。”
大概是附近的幼稚园放学了吧。穿着制服的幼童和母亲，三三两两的经过车旁。
——你这个白痴，你去死。
“他看过你的长相吗？”
舞子看看表，过了五分钟后也走进墙内。敏夫不禁有点迟疑。
“轨道赛车我知道，现在很受小孩的欢迎。”
“那就很抱歉了，我不能卖给您。”老板慢条斯理的说。
不可思议的是，敏夫还是无法怪罪真棹。真棹从家里走出来时的表情，实在不像背着丈夫要去与情人幽会的样子。
那是一间小店。敏夫谨慎的推开门。真棹完全没有注意到新来的客人。柜台后面站着一个蓄须穿白袍的男子。从他的年龄看来，应该是这间店的老板。他正在包装一个绿色的小盒子，敏夫迅速扫过小盒子上的药名。
老板询问症状后，从身后的玻璃柜取出一个盒子。形状和真棹买的药很像，但是牌子和药名不同。敏夫说出刚刚记下的药名。
“做那种事没关系吗？”
真棹现在怎样了呢？她也同样浸泡在浴缸里吗？对方那个男人也正隔着玻璃，欣赏真棹的身体吗？不，照宾馆女服务生的说法，他们两人已经是这里的常客了。这么说，男人可能也在浴室里和真棹一起洗澡，两具身体或许已经交缠着步往卧室……敏夫抓着椅子的扶手，用力一使劲，让身体悬浮起来倒立。九九藏书他的鞋尖碰到了艺术吊灯，吊灯剧烈的晃动起来。
舞子的说明，令敏夫感到意外。
“调查真棹平日的行动，也是朋浩委托的吗？”
过了一会儿，舞子身上裹着浴巾打开卧室的门，满脸红通通的似乎很愉快。
真棹在自己家的那一站下了车，越过站前的大马路，走进商店街。看来她是要直接回家。或许是因为这么一想，注意力就分散了。真棹的身影忽然消失了。
“照你说的停好了。”
“是这样吗？”
敏夫突然想糗糗舞子。
“这笔损失相当大吧？”
“……”
“那是很危险的药吗？”
“有什么问题？”
虽然是堂兄弟，朋浩却很早便失去双亲，在铁马的庇护下生活。从照片上，也可以想象出他的个性很别扭。
真棹的身影消失在白色围墙中。敏夫不由得怀疑起自己的眼睛。
“看看那个男人长什么样子。”
“在他们离开之前是吧。”
“是真棹。”
舞子忽然注意到布帘，略微拉开一点，往浴室一看。
敏夫将Egg开到停车场停妥，立刻冲往国铁车站。结果是敏夫先抵达车站。过了一会儿，真棹和舞子也走到车站来。
“嗯……你还真是个绅士。”
舞子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真棹似乎很在意时间。大概是要去见谁吧。其他时间就一直凝视着窗外。
舞子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了。
“朋浩那家伙在打什么主意，我有点搞不懂。”
敏夫觉得，和宗儿比起来，朋浩的表情似乎有点阴沉。
敏夫对玩具没什么兴趣，但他也感觉到玩具的宣传量十分惊人。
“说到哪里？你是指什么？”
舞子似乎还没发现这一点。满室蒸气中，她裸着白皙的身体，像孩子似的高举双手。她有一对丰润坚挺的乳房。虽然很丰满，全身并没有多馀的赘肉。舞子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便跳进浴缸里。
女人出去后，舞子在椅子坐下，从皮包掏出香烟。
“换句话说，朋浩正打算离开向日葵工艺，设立自己的公司罗？”
“会是谁呢？”
“宗儿和朋浩，彼此把责任推给对方吗？”
舞子瞄了敏夫一眼，故意这么说。
舞子也像药局老板一样，审慎的盯着敏夫。
老板转身招呼新来的客人。
舞子突然停下话端。
“变压器是发包给下游厂商做的。虽然并非全部都不合格，但的确有极少数是瑕疵品。因此，太空赛车全面禁产，商品全部被回收废弃。”
“这个名字我好像在哪里听过，可是一时想不起来。”
“我想她应该是去车站。我走路跟踪她，你开车跟着。如果真棹拦了计程车，你就继续跟着她的车，找机会再打电话回事务所和黑泽联络。如果她没有拦车子，停车场在三印银行的后面，你把车停到那里，我们在车站会合。”
敏夫不知该把眼睛往哪里放。这时他看到玻璃墙旁边有布帘，连忙将那块布帘拉上。
一个娇小的女人从里面悄悄走出，鞠个躬后，就一言不发的转身。
“对，我说他们的冲突已经公开化了。没错。我先问你，你猜我们宇内经济研究会的顾客是从哪里来的？”
“你说这本小册子吗？”
“她有对象吗？”
“……您有医生开的处方吗？”
“你这样楞头楞脑的怎么得了？我是说工作。在车上时，我不是正在谈朋浩的事吗？”
反倒是舞子，脸上还红通通的。
女人的表情僵硬起来。舞子看了立刻打开皮包，掏出黑色小册子虚晃一下。女人来回看着舞子和敏夫的脚下。
“不，也没有这么严重。两三天前我见过朋浩，那时他突然拜托我跟踪真99lib•net棹。我没有立刻答应他，因为这好像不合我的原则。但是朋浩说，只要跟踪一天就行了。从今天早上十点到下午五点，他叫我不要想太多，他只是出于单纯的好奇，于是我就答应了……结果好像还是变成在调查人家的行动。”
“别看我这样，我对运动方面很有自信噢，我还是柔道三段呢。”
“你说对了。朋浩正在逐步进行离开向日葵工艺的准备，但是唯独有个疑问，就是朋浩要从哪里弄来创业资金。”
走出大马路左转后，立刻看到真棹的背影。她似乎不打算叫计程车，保持同样的步伐继续前进。
“因为她买的是安眠药。”
“Jumo是什么东西？”
“看来你又浪费钱买了无用之物。下次我教你一个不买东西就能打听消息的方法吧。真棹也买了感冒药吗？”
“正巧他拨给我的工作之一，就是马割朋浩委托的信用调查案。调查内容是关于他的新客户，要调查对方公司的信用纪录。他是以个人名义委托的，尤其强调要对向日葵工艺的人保密。你看呢？”
女人放下红茶正要出去，却被舞子叫住了。
真棹到最后都没乱过步伐，推开自己家的小门进去了。
“那根本不是什么警察证件吧。”
“感冒药。”
“是的。”
真棹付了钱。收银机叮当一响，出现新的金额。敏夫把那个金额也记了下来。真棹接过小盒放入皮包后，便走出药局，留下一股甜甜的香气。
“看人怎么用啦。因为那是安眠药。”
电车内不挤。敏夫站在距离真棹两个车门左右的地方。舞子靠过来问：“车子呢？”
“我怕万一真棹突然要走，会措手不及。”
“我要买感冒药。”
舞子看着敏夫，爽朗的笑了。她那天真烂漫的笑声，反而让敏夫有点脸红。
舞子打开Egg的车门。
“你先别急嘛。”
“没错。”
“那当然。”
一辆酒店的小型货车停在朋浩家门前，从后视镜可以看到店员走进去。店员迅速将数瓶空瓶装在车上，朝着另一头开走了。
“当然不是。”
舞子看着桌上成列的啤酒瓶说。舞子自己也从冰箱取出啤酒，倒入杯中，一口气喝干后，说了一声：“过瘾。”
“我们先对一下时间。”舞子说十点十分。舞子的表慢了五分钟。敏夫早上才在车站对过时间，所以绝对不会错。舞子把自己的表重新调整了一番。
“朋浩从以前就怀疑妻子了吗？”
然而，她的表情却和之前来宾馆时完全一样。步伐也没变。好像是去参加考试，考完以后回家的样子。真棹低着头，沿着来时的路走回去。
闪烁的水晶吊灯，墙边有装饰用的壁炉，里面是电暖器。房间的装饰一定是模仿哪个宫殿吧。
“有一个男孩。两岁零几个月，还不满三岁，名字叫做透一。现在应该是由真棹的妈妈在带。”
舞子回到客厅。
他们踩着柔软的地毯跟在女人身后搭电梯到四楼。女人打开一扇门。
正值中午，商店街到处都是人。舞子二人面面相观。敏夫沿着真棹消失地点的商店，一家一家的搜寻，终于在药局发现真棹的背影。
夹杂在少数乘客间，真棹依旧用同样的步伐走下楼梯，穿过剪票口，笔直的穿过商店街。过了商店街后，真棹向右转。
“他是看人卖的。”
一走进黑玻璃的自动门内，屋里昏暗温暖的空气立刻袭上全身。棕榈树的盆栽在橘色灯光下闪闪发光，好似一脚踏入了夜的世界。
“玩具业界最近产生了巨大的变化。不知道你有没有参观过百货公司的玩具卖场？上万的高级玩具堆积如山，玩具的制作九*九*藏*书*网技术也集合了近代科学的结晶。就连小汽车，那种靠发条操作的车子都已经过时了。现在是用电池当做动力，透过电波或音波的操作，可以远距离遥控。你应该知道那种电波遥控，或是音速遥控的小汽车吧。在投下大量资本作宣传，大量生产，和玩具本身日渐高级的情况下，已经创造了前所未有的玩具全盛时代。”
真棹走到大马路后，就左转消失了踪影。
老板停下了手边的动作，重新以审慎的目光看着敏夫，嘴边的胡须微微颤动。
“她的同伴已经在等着了吗？”
“刚才我也说过了，这两人从小感情就不好。之前还没爆发冲突，是因为朋浩这边一直忍耐，但是最近，朋浩似乎终于忍不下去了。我这么说是因为……”
真棹毫不犹豫的买了车票。敏夫看清自动售票机上的数字，也跟着买了两张同样金额的车票。
又过了五六个小站后，真棹似乎准备要下车了。敏夫用眼神向舞子示意。
“要是世上的事情都像你想的这样，那真是天下太平了。你以为女人和小孩会来拜托我们搞调查吗？”
“处方？我没有带。”
舞子塞了一张纸钞到女人手里。
“就我调查是没有。不管怎么样，朋浩一定是有把握可以弄到创立新公司的资金，才会开始秘密行动。不过话说回来，我也没有理由非要追究这一点啦。”
“结果失败了吗？”
“我想请问一下，关于五分钟前进入这个宾馆的那个女人……”
“Jumo？”
“向日葵工艺的新产品，名叫太空赛车。以轨道车来说，是连同行都惊讶的顶级品。这项产品如果卖得好，向日葵工艺应该会有突破性的发展吧。”
“没错。说好是到五点。”
舞子点燃香烟。
“两人的个性差很多。宗儿喜欢收集机关玩具，是个乐天派的玩家。比较起来，朋浩一点也不像做玩具的，是个满腹牢骚、很实际的人。此外，朋浩对铁马和宗儿又抱持着强烈的自卑感。这两人的冲突会白热化，是导因于某件事情。”
舞子快步离开。已经没有宗儿的事了，她现在要去追真棹。舞子装作若无其事的走过宗儿身边。宗儿似乎有点被舞子吸引住，当敏夫经过时，宗儿好像在说：“噢，Jumo……”犬齿的假牙闪过一道金光。
“安眠药？”
“他们夫妻俩有小孩吗？”
“真棹有医师处方吗？”
“看人？”
“那就是真棹的老公，马割朋浩。”舞子说。
“看来你一个人好像很闷啊。”
“欢迎光临。”
敏夫噤声不语。
舞子起身走进卧室。敏夫有点坐立不安，焦躁的抽着烟。
舞子说完，就把车门关上。
其实他还真希望真棹就这么走掉。
“就在你们隔壁。”
“宇内小姐，你有一副好身材。”
“朋浩既然回来了，我想应该没必要继续监视了。”
真棹到了车站，买了和来时相同的车票。
“那是往车站的方向。”
舞子皱起眉头。
“或许你认为绝不可能，你看吧。”
“刚才那位客人，你不是就卖给她了吗？”
“她如果不吃安眠药，就会睡不着吗？”
“那位小姐……她有医生开的处方。”
马割朋浩的家，位于寂静的住宅区一角。
“宗儿注意到我了吗？”舞子在电车中问道。
来往行人很少，只有拎着公文包的推销员，和提着菜篮的家庭主妇，偶尔会经过的。
“怎么说？”
敏夫过去从未见过像舞子这一种作风的女人。
“连委托人的家庭状况都得调查吗？”
舞子看着表。
敏夫不太明白舞子的意思。
敏夫听见打开浴室门的声音，接着传来放热水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