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伊弗列娃·安托尼娜·唐纳德芙娜
他的父母到克里米亚疗养去了。托尼娅开始留在斯拉瓦家里。她的母亲吓坏了,她认为,女儿的命运会重蹈她的覆辙。但是他很快出现在了她们家中并问道,如果他和托尼娅结婚,克谢尼娅·扎哈洛芙娜是否会反对。轰动一时的新闻:安托尼娜·科瑟赫嫁给了记者,并且总的来说,他是个可爱的小伙子,而不是什么糊涂虫,这个消息传遍了托尼娅的女友们那里。
“是。并且我对丈夫没有秘密。”
在三个小时中重复一个名字没有带来任何好事。当唐纳德回到新闻照片处时,克秀莎还没来得及清除掉照片上所有面颊上的脏痕迹并在所有工人工作服的位置描出西服和领带来。奥克斯比先生在克秀莎上面俯下身来,好看看她是如何熟练地做这个的,但是没能让视线离开她透明的小耳朵以及这只耳朵旁红褐色的鬈发。鬈发随着奥克斯比的呼吸摆动,于是他完全停止了呼吸,担心妨碍修片员责任重大的工作。
“请注意!男舞伴,请走到女士跟前。齐步走!现在用你们的左手拿起女士的右手,把你们的右手放在女士的腰间……很好!”尽管音乐教师安托尼娜已经快二十岁了,还没有人把右手或左手放到过她的腰间。她紧张得甚至没有看清楚自己的男舞伴。身体的轻轻接触只是让她绷紧了全身并向后离他更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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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推荐安托尼娜去一趟保加利亚后,她同意了。工会拨给了音乐学校一张淡季月份的旅游证,并且一时没找到愿意去而且有钱的人。托尼娅想到,她不在身边让伊弗列夫寂寞一阵,对他有好处。他过分习惯了她总是在家等着他,一切都做好了,准备好了并且总之一切都正常。况且要知道她也是独立自主的!再说了,需要去一趟社会主义国家,因为没有这点不会允许去资本主义国家的。而意识里一直有去英国见到父亲的向往。可是到保加利亚的旅游吹了。
伊弗列娃·安·唐同志已得到苏联旅游者在国外行为规则方面的指导。
党委书记B. 奥霍特尼琴科
“那样的话我想警告:不能提起我们的谈话。”
她音乐学校毕业时也是这样,然后一个人去了西伯利亚。干完了分配时规定的三年后,安托尼娜·唐纳德芙娜回来了,并见到了自己的中学女同学们。在莫斯科,生活变得轻松了些,出现了外国服装。女友们穿上了漂亮的衣服,化妆,过着莫名其妙的生活。她们差不多是硬拉她去了一个晚会。她坐在角落里,不会跳舞。谁也没有看她一眼。在家里她痛哭了一整夜,尽量不吵醒母亲,用枕头堵住嘴,毕竟她们在几家合住的住房里只有一个房间,而母亲上班早。克谢尼娅在印刷厂当修版员。
当照片准备好后,奥克斯比自告奋勇要开车把“克休舒阿小姐”送到家。她吓坏了,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他们步行走了。那一天,奥克斯比先生比在莫斯科逗留期间加起来散的步都多。《每日电讯报》驻地记者与新闻照片处的女修片员开始每晚约会。而两个月过后,在动身去伦敦前几天,唐纳德向克谢尼娅求了婚。她又吓坏了,但是同意了。
出境档案资料
递交了结婚申请后,奥克斯比去了伦敦,准备到剑桥自己父母那里获得祝福。克谢尼娅数着日子。唐纳德早就该回来了,可是他不在。一个月后克谢尼www.99lib.net娅·科瑟赫因与外国人有关系而被塔斯社新闻照片处辞退。她因为丈夫杳无音讯而不知所措。女友们建议她不要住在家里——要知道肯定会逮捕她的。又过了一个月,《每日电讯报》的新记者通过一个在新闻照片处工作的女友找到了克谢尼娅·科瑟赫。他说,因为在苏维埃国家的不道德行为,没有给奥克斯比先生发放入境签证。他恳切请求“克休舒阿小姐”到伦敦去找他。他的父母同意婚姻并且作为结婚礼物决定送给他们在苏格兰的农场。克秀莎满脸露出了幸福的笑容,但是不知为何哪里也没有去,而六个半月后她自己来到了格劳埃尔曼第7妇产医院的急诊室。
由于不明的原因,“幸福”一词在俄语中只有单数,可是“不幸”一词却有复数。
“我在警告。”
“不要争执,我看得更清楚!”
克谢尼娅给女儿取了个名字叫安托尼娜。在她的出生证上,父亲姓一栏是空格线。克秀莎害怕找工作,那样会更快地逮捕她的。她打扫住宅,擦窗户,战争时去了外贝加尔地区并在集体农庄干农活。战后克谢尼娅回到了家里,为的是让女儿受到更好的教育。所有人都说,小姑娘对音乐很有天赋,您看,她的手指弯曲得多灵活。当托尼娅拿到了身份证时,已经是55年了,小姑娘成了安托尼娜·唐纳德芙娜。
第38音乐学校校长H. 秋秋琳娜
“他有一些可疑的关系,我们的任务是教育,警告。请帮助我们,这也符合您的利益……”
“什么?您会后悔的。”
伊弗列娃·安·唐同志(出嫁前的姓为科瑟赫)自1962年起在第38音乐学校工作。此前,音乐学校毕业后分配到布里亚特苏维埃社会主义自治共和国莫戈伊图伊站担任教师三年。
第二天安托尼娜得到了启示并来到了现代舞收费学校。那时这样的院校刚刚开办。此前可以跳华尔兹、“溜冰舞”,以及作为例外的探戈舞。在文化宫,一个长着骠骑兵式小胡子和弯曲的腿的女领导人吩咐所有向收款处预交了一个月钱的人排成两列横队:小伙子们顺着墙站在右边,姑娘们在左边。横队队首的小伙子和姑娘走过队列并收集收据。女领导人清点了收据和学员人数。数量对上了,于是她庄重地宣布:
在第38音乐学校工作期间,伊弗列娃·安·唐同志表现出自己是内行的专家,有能力完成交给她的工作。对待领导的任务勤勉严谨。因工作出色曾两次获得传令嘉奖。在教师集体中享有威信。九九藏书
“那他看什么手稿吗?”
伊弗列娃·安·唐同志没有出过国。以前未曾提出过出国的请求。
“姑娘,您别悄悄往后退!我在对您说,是您。您叫什么?”
克斯比先生写道,他等了自己的恋人六年,而后来,由于没有任何消息和希望,他结婚了,并且现在他有两个女儿:凯洛尔(为了纪念母亲)和休吉(为了纪念克休舒阿)。很像,对吗?而他寄信是心存侥幸,没有特别指望能找得到收信人。克谢尼娅对女儿隐瞒了信的事并且没有给奥克斯比先生回信,尽管也不怨恨他,而对他的关心感到的更多是感激。
伊弗列娃·安·唐同志鉴定书(一式三份)
伊弗列娃·安·唐同志通过了在区委的面谈。委员会一位委员问她为什么有一个奇怪的父称时她回答道:“我母亲是单身,只是为了登记我她才想出了父亲的名字。”
托尼娅·伊弗列娃的幸福与不幸
伊弗列娃·安·唐同志作为宣传员从事社会工作,准时参加政治学习,政治上合乎要求,日常生活中有自制力,道德上坚定,此前未出嫁,其他婚姻时未生过孩子。
“那就更有必要了!他何必从事那些要受到严厉惩罚的事呢?顺便问一句,他在家里写东西吗?”
托尼娅没有告诉维切斯拉夫这次谈话的事,不是因为她害怕了,而是免得让他不安。
“按我说的姿势站好!”女舞蹈教师喊道。“我走一遍挨个检查。”
当儿子出生后,托尼娅的这些念头退到了次要地位。他们是三个人了,孩子占去了她所有的注意力和所有的关心。安托尼娜幸福并且什么也没有觉察到,尽管她感到,斯拉瓦变得有点不一样了。怎么不一样,她自己也不能解释清楚。所有人渐渐都会变得不一样的。在斯拉维克给索尔仁尼琴发电报的事过后不久,音乐学校的女校长把托尼娜从课堂上叫了出来。一个年轻人坐在校长的桌子后开始详细询问工作、家庭、丈夫的情况。
“我看,您不太健谈……遗憾!要知道我们是想帮助您保全家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