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迷至极,即为狂,而发狂的人心,与妖怪又有何分别。
和歌往来,牵起看似美好的姻缘,然而娇艳的少女口舌却呈黑色。少女在樱花树下抚琴,一曲未毕,琴仍在,少女却已消失;“不飘落之樱”究竟有何怪异之处?朱雀院附近的四条大路,巨虎一边吃人,一边对月吟咏白乐天的诗。身高仅三尺,身穿五品装束的男子夜夜在月下咏诗,等待满月之日到来。
人的心思像花瓣一样,不可能永远停驻,总在不知不觉中,离开人心而散去。待我们察觉时,花已经消逝,季节也正在转移……
阴阳师系列的短篇有一种固定的格式:晴明和博雅在廊上饮酒,不谈正事,绝无任何压力,然后博雅可能会因为对眼前的气氛、美酒、好友等等一切喜爱至极,满满的情感宣泄而出,说出肉麻却真挚动人的话语,晴明则多扮演理性的一方,话锋一转,带入找上门来的离奇事件。格式虽固定,晴明和博雅的漫谈又总有些不同主题,情感暴露的深度也不一,因此读者一面在固定的格式中得到踏实的安全感,躁乱的情绪得以安稳;一面也能在晴明、博雅的对话间挖掘出新鲜感。
梦枕貘笔下的离奇事件乍看为妖物作乱,待故事展开,才发现无论巨虎妖、夜叉,或失踪的少女,甚至身体失踪、只留头颅的男人,真正作祟的都是人心——人的“执念”。所以阴阳师晴明表面上看来是在除妖,实则是在解决人内心的魔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