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四分钟的安排
“安田为了什么要这样做呢?”三原在心里提出这个问题,又自己拟出一个假说。
“如果是这样的话,可真是太偶然了。”三原想道。
“要说,按照这批资料来看,两人情死应该说是事实。可是我总觉得,里面还隐藏着什么事情。”
“这么说,他跟阿时应该很熟了。我再问一句,是谁第一个在月台上看到阿时的呢?”
打开侦缉二科的门,科长笠井还在办公。
“怎么,在银座吃饭?这次吃饭是事先决定的吗?”
三原的脑海里浮现出自己在昨天晚上画定的时间表。十八点十二分的车,在十八点零一分开进月台。安田既然看到了在第十五号月台上的“朝风号”,三个人显然是在列车进站前赶到的。三原心想,这一点很要紧。
事情就是这样的,为了要看到“朝风号”列车,既不能到在这四分钟之前,又不能到在它之后。如果去得早,安田就必须搭乘十七时五十七分开出的前往横须贺的车子。如果去得迟,下一班列车已经在十八点零一分到站,又无法望到“朝风号”列车。安田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张望手表,不就是为了要抓住这四分钟的时间吗?
“四分钟时间?”三原眯起眼睛,心都乱了。“你讲给我听听。”
三原取出记事簿,一边听,一边记,可是始终不得要领。
“打扰你了,”三原讲道。“上次见面时,你曾经提到,你同另一位同伴到东京车站去送客,看到了佐山和阿时。”
三原是为了在博多车站的月台上,听了鸟饲探员的一句话,触发了一个念头,才到这里来进行试验的。
二
这个叫做妄田的人,是为了特意让八重子和富子看到佐山和阿时上了“朝风号”特别快车,在不知不觉间使她们成为亲眼得见的证人。
从九州坐长途火车回来,他很想立即喝一杯上等咖啡。出了收票处,立刻跳上汽车,到银座一家常去的吃茶店。
三原这时发现,这些目击者的证言有着重大作用。因为,“我们亲眼看到佐山和阿时欢欢喜喜地上了‘朝风号’列车”这句话,几乎已经成了两人确属情死的唯一的证言。
“嗯,”科长把现场照片、警医检验死尸报告、现场报告书等,仔细地看了、仔细地读了,然后放下资料,两片厚嘴唇像是自言99lib•net自语地说道:“是吗?是情死呜?”听那口气,似乎不大甘心。“徒劳往返,毫无进展。”说时,好像想慰问三原,望了他一眼。
三原抓住了这一点,“怎么,安田先生看了好几次手表吗?”
“听到了一些有趣的意见。”
“有啦?可以看到?”三原听了这句话,反而紧张起来。
“三四年的客人。每次来大都是阿时招呼他。”
“是安田先生,好。”三原讲了这句,便沉默下来。也许是在考虑该怎样询问第二个问题,也许是在考虑别的事情。
“那时候是几点钟?”
三原完全陷入思考中。他别了八重子后坐在公共汽车上时,也是一路苦想。
“是这样的,”老人说明:“‘朝风号’列车开到第十五号月台是十七点四十九分,发车时间是十八点三十分。在月台旁停留四十一分钟。在这时间内,第十三号、十四号月台都有车出入。第十三号月台上的开往横须贺的第一七零三号火车在十七点四十六分到站,十七点五十七分开车。它开出站外之后,另一列第一八零一号列车在十八点零一分到达同一月台,然后在十八点十二分开出。但是,它开走之前,第十四号月台上还有开往静冈的第三四一号普通列车在十八点零五分进站,一直停到十八点三十五分,所以在这时间,就又看不到第十五号的‘朝风号’列车了。”
“在日本桥那边,据说是买卖机械工具商。”
“这样的猜疑别人,未免过分了吧!”三原的内心曾经一度谴责自己。可是不行,有了这样的线索,岂能弃之不顾,一定要把这一猜疑调查清楚。
“十八点十二分去横须贺的车。”
“三原先生,有好些天没见了。”相熟的女招待笑道。
三原思索了一阵,慢慢踱出月台,下了楼梯,一直进入办公大楼。
果然,这样一画,就完全明了了。第十三号月台上的第一七零三号列车,在十七点五十七分出站;下一班的第一八零一号列车,于十八点零一分到站。这期间,果然有四分钟的空白时间,虽很短促,面前却是什么车辆都没有,可以看到“朝风号”。
“上次,也许是我一时疏忽,忘记记下来,那位客人叫什么名字呢?”
“你不必担心。不会对这位客人有什么麻烦,只是为了参考,打听一下。”
“你们到车站的时候http://www.99lib.net,列车还没有进站吧?”
三
“来回很诀啊,事情办得怎么样。”
那职员看到这样子,便说:“单用口说,还是说不清楚。还是用纸把要点写下来吧。”说着,他在纸上画了一份时间表,交给三原。
“可以,不过,只有四分钟时间。”
“对的。”
“是安田先生。安田先生说,那不是阿时吗?用手指给我和富子看。”
科长听了三原这句话,表示同意。
“他叫安田辰郎。”八重子低声说道。
“那位安田先生曾经要你和富子到车站去送他,是临时决定的吗?”
“可以的。”
“佐山为什么要阿时中途下牟呢?为什么让她在热海或者静冈停留四五天呢,我看,首先要从这地方着手调查才好。”
“是,”三原把自福冈警署借来的有关佐山和同时情死的资料,从公事皮包一一取出,放在科长的面前。
安田一再挂念着时间,不停看表。这种现象,能够单纯地解释是为了赶车吗?他把时间算得这样准,是不是另有所为呢?是不是为了要配合那四分钟的时间呢?
“啊呀,实在失礼。”八重子红着脸说。
“果然如此,”他心里想,已经在这里站了一个多钟头,还看不到第十五号月台。“可是,佐山和阿时在搭乘‘朝风号’列车时,确是有人从第十三号横须贺线上的月台看见了他们。‘朝风号’是从第十五号月台开出的。难道他们是算清了时间来看的吗?”
“那时候啊,”八重子侧着头想了一下说道,“对了,我问他搭几点钟的车,他说,想搭十八点十二分去横须贺的车,现在是五点三十五分,到车站去正好合适。”
饭庄开店营业大概不会早。果然,三原到达赤坂区的“小雪饭庄”时,八重子正在打扫店铺,身上还穿的是短裙裤。
要是这样,曾看见佐山和阿时搭乘“朝凤号”列车的日击者,必须在这四分钟之间,偶然站在第十三号月台上才能看到。
“是的,头天夜上,安田先生到饭庄来,约定第二天下午三点半钟在银座见面。”
八重子紧望着三原。
“吃完饭,安田先生说,他要去镰仓,能不能送他一程到车站,我和富子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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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号月台 │
│ 第十四号月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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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号月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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