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一个人的出处去就,是一辈子的大事,当由自己抉择,我只能陈说我的道理,不该干预;尤其不该强他反抗父母。我记起我们夫妇早先制订的约,决计保留自己的见解,不勉强他。
“最贤的妻,最才的女”这是钱钟书赠与妻子杨绛的评价。我认为作为一位贤妻,她真的是当之无愧。她不干涉丈夫的选择,尊重他,也尊重丈夫的父母亲人。即使是在她刚刚产下孩子,但是丈夫接二连三闯祸了,她也不会责怪,会平静的安慰丈夫,“我会修”。这是多少男人所梦寐以求的妻子形象。
我和锺书在出国的轮船上曾吵过一架。原因只为一个法文“bon”的读音。我说他的口音带乡音。他不服,说了许多伤感情的话。我也尽力伤他。然后我请同船一位能说英语的法国夫人公断。她说我对、他错。我虽然赢了,却觉得无趣,很不开心。锺书输了,当然也不开心。常言:“小夫妻船头上相骂,船杪上讲和。”我们觉得吵架很无聊,争来争去,改变不了读音的定规。我们讲定,以后不妨各持异议,不必求同。但此后几年来,我们并没有各持异议。遇事两人一商量,就决定了,也不是全依他,也不是全依我。我们没有争吵的必要。可是这回我却觉得应该争执。
争吵这种事本身就是毫无意义的,不管是争赢了还是争输了,都会有人不愉快。争来争去,也改变不了什么。
钟书和我不在一处生活的时候,给我写信很勤,还特地为我记下详细的日记,所以,他那边的事我大致都知道。
看到了现代年轻人谈恋爱的模式,钱钟书是记日记,现在认识视频、微信。
口体之养,不是养志。
中国的父母不善表达感情,委屈了钱钟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