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但是……这不可能。”
“想知道什么?”
“是,懂了。”
“之后呢?”
“是昨天上午。”
“我说过吗?”她反问我。
她又点点头。
“顶好药房。”
“包启乐先生有没有中毒?”
我说:“你去买砒霜这件事,你上床时才想到。所以你想了一、二十分钟,决定报警。”
“老天,没有!”
我不说话。
“之后呢?”
我转身,向门口走去,我说:“这贴药很够劲。”
“你没有在他们食物中放砒霜?”
我笑着,摇摇头。
“你说她也中毒了?”
她点点头。
我说:“鲁思,你注意听。我一切都为你着想。我现在以朋友立场问你问题。假如警察来问问题的话,他们态度不会友善,问题也不一样。”
我站前一步。
我看到她眼睛因为感动而闪光。突然,她伸出双臂,把我脖颈一抱,把嘴唇压到我唇上。我感到她嘴唇的温润,触到她薄睡衣里温热的躯体,闻到她的发香。
“你要记住,不可以弄错。你要装着完全不知道他太太也中毒了,只是柯白莎在电话中喊叫的数据,只知道包启乐中毒了。知道吗?”
“之后你挂上电话,不论做什么,只是不要穿衣服。就像现在一样,睡衣,罩袍,拖鞋。”
“谢谢你。唐诺。”还是那样有信心的声音。
我把我公寓地址和电话簿上没有的电话号码写在一张纸上交给了她:“这是我的地址和电话。你有什么困难,可以给我打电话,或过来看我。”
“她有一种……诊所是她的味道?”
“你不是把它拖进车厂了吗。”
她点点头:九*九*藏*书*网“他们还会来看我?”
她点点头。
“为什么?”
“你对包妲芬真正的感觉。”
“你不会自己掏钞票吧?你会请客户开支这笔钱?”
“你嫉妒她?”
“什么答案?”她问。
“谢谢‘你’。”我告诉她。打开门,走下楼,爬进公司车。
她只稍稍吻了我一下,就把我推开。
我说:“我们来看一下。”
我说:“请你不要见怪,不要兜圈子,我要真实的情况。”
“赖唐诺!你在说什么?”
“因为,我回办公室,告诉桂医生我已经把他要的药买回来了,他叫我放在检验室的架子上。那时他在忙一个病人。是个小纸包。”
“因为,”我说,“你跑到药房去买过砒霜。你买来干什么?讲呀!快些回答这个问题。”
正如我所料,力士溪路那栋公寓楼前门的锁十分普通,不需什么特殊枝巧,放得进钥孔的钥匙,都可以开得了门。我就这样进门,爬上楼,走下走道,轻扣欧鲁思的房门。
“你以为我在爱桂乔治?”
“是的。”过了一会儿,她又说:“这样好一些。现在你为什么要来警告我呢?”
“你还记得吗?”
我说:“之后他们会到桂医生办公室去。他们会找到那纸包。他们会找到桂医生。桂医生就必须忙于自卫。假如桂医生说老实话,你就没有事。假如他死咬着没有叫你去买毒药,不知道架子上有纸包这件事。警方就会对他怀疑,认为他在说谎,就会给他压力,有可能案子就破了。懂吗?”
“警察为什么要问我问题?”
她说:“怎么
九_九_藏_书_网回事?我以为车祸的事我们都讲好了。有什么困难吗?”
“我从来没有买过砒霜呀!”
我说:“一定是开过了。也许外面包装照原样包回去。但是里面东西一定是取出来了。里面东西放进了鳀鱼酱,涂到了苏打饼干上面,给包先生、包太太吃下肚里去了。明天警察会到全市的药房去找三氧化砷的出售登记。他们也会找到你的名字。他们会知道你替桂医生工作,桂医生又和包太太混得不错。你有理由恨她。你因为她而失业之后,当然更恨她了。此外你会面临桂医生否认请你买过毒药,从来也不知道架子有那纸包。那就是你会面临的。你再想想看,包先生和包太太怎么会中毒的?”
她犹豫了数秒钟,一定把所有可能性都衡量了,才把门打开。她穿着睡衣,外面有件长袍罩着,脚上穿双镶毛的拖鞋。一份报纸在椅边,当然她才坐在椅上临睡看报。壁床已拉下来。整个房间已没有太多空间。那灯下的椅子是唯一尚称舒服的位置。其它可坐的都移至墙旁,把空位让给从壁上拉下的床了。
“之后呢?”
“因为非常重要,对你对我都重要。”
我看着她坦白的眼睛说:“是的。”
“你疯啦?”
“那是昨天?”
“有没有?”
我说:“我倒有一个答案。”
她看了我一眼,在床上坐了下来。
“到此为止,唐诺,”她说,“现在有事要办。再见。”
“登记簿上可有登记!”
“是呀,怎么会这样呢?”我反问她。
“为什么?你什么意思?我为什么嫉妒她?”
“我什么也不知http://www.99lib.net道。”
“你什么意思?”
“她。”
她把门拉开一条缝。我看到一双小心的眼睛,尔后整个脸变成惊奇:“噢,赖先生。”她说着开始把门打开,又突然停止。“我没穿衣服。”
“你没有用砒霜来做什么事?”
我说:“很重要。”
“是,我懂了。”
“我就这么想。所以你要付这笔钱,是吗?”
她在她皮包里摸索一阵,拿出一张硬条,上写:“ARSENITRIOXIDUM”。
“因为我喜欢你。我认为桂医生也许是狡猾的家伙。我不想让你受到伤害。”
“我?”
“没有,没有拆开纸包。我照原样放在架子上。”
我说:“在你挂上电话后,他们的无线电巡逻车几乎立即会到这里。二、三分钟都用不到。”
“我在说有人给了包妲芬很大剂量的砒霜。”
我说:“给桂医生当头一击。把他打成被告。告诉警察今天傍晚我们两个在一起。你听到我打电话回办公室,知道了包启乐中毒这件事。
“什么人?”欧鲁思在门里问道。
她点点头。
“你把纸包怎么处理了?”
“我实在想不出来,我没有答案。”
“之后呢?”
“为什么呢?”
“因为你要使场面吻合一个大原则,你为什么没有一听到包先生中毒,立即报警。因为那个时候你还没有想到其中的关联。后来你想到桂医生实在有理由希望包启乐离开这个世界。桂医生对包太太有点超过一般医生和病人的关系。你特别要注意,不能显露对包太太的恨意,不能有自己感情的表露。唯一不满的只是桂医生开除你这件事。”
“是的。”
“我想你不是因为特别恨她才这样说吧,鲁思?”
“但是你还是在嫉妒她。”
“怎么会这样呢?”她问。
“你。”
我说:“没错,这是砷化合物中最毒的一种。也是包先生、包太太中毒的毒药,最可能是它混进了鳀鱼酱。”
“做什么?”
我说:“好,我走了。”
“那就穿吧。”
“你买的是什么?”
“再仔细想想。”
“我恨她,我厌恶她,我憎恨她。我要告诉你一件实情,假如她先生出了什么事,尤其是中毒的话,一定是她干的。”
我把竖灯移开一点,在椅子上坐下:“你不喜欢那包太太……包妲芬,是吗?”
她用悲观、无助的眼光看着我:“我对这问题回答不出来。”
“谁?”
“什么地方?”
“因为你的老板太照顾她了。”
她踌躇着,好像在自问良心,然后说:“要看你说嫉妒是什么定义。假如你说她神气活现地进出诊所.完全忽视我的职权,答案是‘是的’。假如因为桂医生对她不错,所以我要嫉妒,那就不是。”
薄薄的公寓门后,我听到有人移动的窸窣声。但是无应门的反应。我又用指节轻轻地再敲一次。
“坐下来,鲁思。我要和你谈谈。”
“是为你的汽车。”
她从床沿上站起,走到我旁边,用平稳、自信的声音说道:“是你故意把车撞上我的,是不是?”
我说:“之后你告诉他们怎样去买砒霜,医生怎样叫你放在架子上,你告诉他们相信纸包还没有被拆开,但是你不能确定,你也不能确定最后一次见到纸包是什么时候。但你九*九*藏*书*网想警察应该对这些事有所了解。”
“毒药不可能到别人手里。至少我买的不可能到任何人手里去。”
她摇摇头:“不是砒霜。”
“有。”她看着我,我看着她。
“不行,你为什么还要回来?”
“生气到跑出去买一点砒籍给她吃?”
“你把纸包拆封了?”
“我抄下了它的。我看……一定还在我皮包里。”
“你打电话给警察总局,”我说,“你说要找一位知道包启乐案子的人讲话,谁都行,说你有消息要告诉他们。然后把一切告诉来接听的人。”
“是的。”
“记住,你要一切都说老实话。只是对我今晚第二次到这里看你的事不要说出来。你最后见我,是我带你回家,把你东西拿上来,留了点钱为了给你修车。懂了吗?”
“我把它放在检验室架子上。”
“完全正确,她跑进来,把我甩在一边,好像我完全没有一点权力,不是办公室的一分子。别人看起来我是她鞋底的一块泥巴。万一挡路,推开就行了。等候的病人都在睁眼看着,最令我生气了。”
“没有,当然没有。”
“我不知道……也许知道一点。我后来还见过一次,至少我认为还是那纸包。今晚我整理我自己东西的时候,我还见到一次,至少我认为是那一包,还在原位没拆封。”
“为什么不可能呢?”
“不是。”
我说:“好了。把我这次的拜访忘记了。给我五分钟时间使我能离开这里远一点。记住,五分钟之后才可以打电话。万一正好在附近有巡逻车的话,电话早打了他们会遇上我的。”
“我为桂医生买点他要的东西,用拉丁字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