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暗娼群
“但是有和她在一起的男人吗?男朋友什么的。”
“什么?在小京的胸口上面,还画了一条青色的蜥蜴?”老板和三个小姐都感到了一丝恐惧。
“怎么啦?加代是谁呀?”
“知道了,知道了,所以我也被吓了一跳,好,大家安静下来,先听刑警先生讲讲情况。”
“正像她们讲的那样,小京绝对是一个老好人,也绝不会在外面惹下麻烦的。”
“对,是那事结束的那一瞬间。”
“出事了?怎么回事呀?”
最后又再一次问话的女人,叫做达子,达子长了一副狐狸一样的脸,她是目前来这里聚集的暗娼们的大姐。
“‘龙宫’的名字我也听说过的,但是我们不去那个地方的,往返要花太长时间了,小京好像也从来没有去过那里。”
“三人也罢,两人也罢,会不会是那堂兄弟中间的某一个,扮成客人杀掉了小京?”
她的父亲曾经是山手有钱人家的次子,后来竟然和当时做女佣的母亲私奔了,所以被家里断绝了父子关系,因此,他们一家过上了落魄的生活。水町京子成为孤儿后,曾经被当资本家的伯父所收养,但因为伯父家里家教太严,她受不了,便逃了出来……
“当场抓住凶手了吗?”
“达子,有什么……”
“不会吧,难道加代她也……”红头发的南希紧张得瞪圆了眼睛。
“你们谁知道有谁想要杀她的吗?比如讲她和谁结过仇……”
“但是,还是奇怪呀。”
“是呀,老板,没错是她的,里面有水町京子的月票。”
“不,不,那个,没什么……”
新井刑警在这里第一次向他们提起了关于青色蜥蜴的事情。
“那样的话,我和你去,但是这个包,确定是小京的东西吗?”
“所以,她也曾讲过,暂时不考虑找男朋友,只是想一门心思赚钱。”
“我当时也没听懂,她当时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样子,讲道:‘世上竞然会有这样的人,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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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人们所讲的变态?’”“我知道你们会受剌激的,但是,我必须要尽快解开这个谜,解开这个谜,就可能会知道凶手是谁。凶手究竞是为了什么,会搞这样的恶作剧呢?”
达子表情僵硬地讲道:“当时我在这里,我想起来了,她那时讲了一句很奇怪的话。”
“太……太令人毛骨悚然了。”真由美叫了起来,死了以后依然被人凌辱,这事实,令同样是出卖肉体的她,实在是无法接受。
“哎呀!”三个小姐突然一起跳了起来,往四周不停地张望着,“老板,加代还没有回来吗?”
“这个小包确实是小京的东西,她到底怎么了?难道她被举报到警察那里去了吗?”
“嗯,大家傍晚时在这里碰过头的。”
“是吗,她也对我讲过的。”
小京在这里待了十五分钟,喝了用红茶调过的白兰地。她到达“龙宫酒店”的时候,身上带的酒气,可能就是这时喝的。
“那么,到底是为什么呢?为什么要杀小京呢?”真由美在呜咽着。
“是小京的好朋友,听说她和小京两人,在中野那边的一家煎饼店的二楼,还是什么地方借了房子,两个人住在一起。如果问问加代的话,她可能知道更多的事情。”
“怎么啦?真由美,你想起什么来了吗?”
“她给我讲有三个,个个都是大学毕业。”
“不是啊老板,小京被杀了!小京她在今天夜里……”
“这么说来,是正在做那事时被杀的啦?”
“可是……”大姐达子把话才说了一半,就不讲下去了。
“新井先生,请再说得详细点好吗,这事太突然了,这里的小姐们,都被吓得惊惶失措了。”
到了最后,这三个小姐只好在这地下室里,打地铺睡在了一起,只有老板同新井刑警一起走了。
据老板所言,水町京子这个名字,不知是否就是真名,她是一个战争孤儿。
“那么,小京是在哪家酒店里被杀的?”
“不,不是被举报,而是出事了。”
“是啊,老板,今天晚上,小京还和大家在这里待过呢!”
“我已经好久没有见过活着的蜥蜴http://www.99lib.net了。”
时间已经是零点三十分了。
如果讲到此为止的话,都可以相信,以后的话,就有些让人不敢相信了。
“之所以你们以后也要小心了,当务之急是尽快抓住凶手。有关这个叫小京的小姐,我想再了解得详细一点。”
“我也一样。”
“那你是怎么理解她的话的呢?”
在有乐町附近的一家叫做“私情”的酒吧中,新井刑警被小姐们包围着。
“老板,来一下!小京她,小京她……”
“阿伯,这是真的吗?”
“应该也不会是杀人抢劫吧,小京又没有多少钱。”
“好像是没有,以前好像有过,但被甩了。”
“你要是有什么话,就讲出来好了,这可能并不仅仅是小京一人的事情,可能说不准,你们在什么时候也会碰上的,凶手一定要尽快抓住。”
“这样讲,当然也有可能性喽,给了我一个很好的启发。但是,那个叫做小京的小姐,她到底住在什么地方呢?”
“什……什么?”
“她虽然是在做生意,但又有谁会把这样脾气又好,又没有得罪过的人杀掉呢?”
“好了,最后还有一点话还没讲呢,事先声明,你们可不要害怕。”
“很奇怪的话?”
“龙宫,我可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宇。”
“啊!”
“加代吗?她在傍晚时只露了一下脸就走了,现在正在赚钱吧。”
老板也从柜台里面走出来,坐在了刑警对面的椅子上。
这里不仅仅成了小姐们聚集的场所,老板有时还成了小姐们谈话的对象。有的小姐被抓后,他会作保,担保小姐出来,因此,改邪归正的女人也不止两、三人。新井刑警以前办案时,也曾请他协助过,并且和两三个常到这里来的小姐有点面熟。
“什么事情?”
新井刑警一直等到了末班电车的时间,加代子竟然没有回来,这令三个小姐更加恐惧起来。
大家都沉默了下来。
到了八点二十五分左右,她忽然自言自语了一句:“生意不好,也不能这样待下去了,还是干活去吧。”
“是被杀了,是正在做生意的时候被杀的。”
“并不是我想吓唬你们,99lib•net我只是想尽快把这个谜解开而已,实在想不通凶手为何要做那样的事情……”
京子在七点钟左右,和加代子一起来的,只是露了一下面,就在七点十五分走了,然后,在八点十分左右又回来了一趟,在这期间,她是否已经做了一单生意,便不得而知了。
“所以我才想问问你们的,你们在工作中,有没有碰到过特别喜欢蜥蜴的人,或者是把蜥蜴作为护身符的人,再或者就是反过来,讨厌蜥蜴或……”
接着真由美讲话的人,名叫南希,这个小姐老是留着一个鸡冠发型。
“嗯,一般都是这样的,在这儿和小京会合,然后一起乘末班电车回家,当然,如果有好生意时,则又另当别论喽。”
这就是达于听到的小京的最后一句话。
“我以为她是碰到了下流可恶的客人,被客人戏弄了,就安慰她。现在想想,那时就是我看到小京的最后一眼了吧。”
还好,店里没有其他的客人,新井刑警从头到尾地,把这个事件讲了一遍,大家都安静地听着,当新井刑警讲完后,三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
年轻的真由美很单纯,非要得出一个合理的结论,才肯善罢甘休。水町京子简直成了以前推理小说中的主人公了。新井刑警不禁苦笑起来。
“这么说,小京被杀这事是真的啦?”
“变态?小京讲过变态吗?”
“好,谢谢,和我们的看法是一致的。”
“是呀是呀,达子,你要是有什么话,就快讲出来吧。”
“是的是的,这种话我也曾经听过,她跟我讲,当她中学三年级的时候,伯母因病住院,她被伯父强暴了,从此伯父一直对她很好,但当伯母出院后,这事就东窗事发了。所以,以后她不好再在家里待了,便跑了出来。现在伯父也很后悔,前不久见面时,还流着眼泪求她回家。所以她也表示过,可能会尽快洗手不干了。我当时认为她是在白日做梦,便和她争执了起来……”
小京离开以后不久,便遇到了那个像黑豹般的男人,她的性命就这样被断送了。
“我来讲吧。”
“那,再等一会儿,我还想知道一下,小京今晚的活动内容,九*九*藏*书*网你们应该见过面了吧。”
“新井先生,今天是头一回从您这里听说到关于蜥蜴的话,京子和蜥蜴?从来没有听说过。”
“龙宫酒店”里那具渐渐冷下来的尸体,肯定是水町京子了。
“新井先生,这……这是真的吗?”
“老板,这么讲来,她讲的话可能是真的,她那有钱的伯父,听说突然去世了,而且留下了遗书,遗书上讲,为了对以前所做的错事负责,要把财产都留给小京……可是,这样一来,伯母和堂兄弟他们就不愿意了……对了,她好像讲过有两个堂兄弟的。”
“好了好了,大家请安静一下。”
“真的,所以我这次来这里,是想请你们帮忙的,今天是别人出事,明天就可能会是自己了。”
“是,然后她叹了一口气,又接着讲道:‘没办法呀,最近生意不好做,咱们又不好挑三拣四地做生意。’”
“从来没有听说过。”
老板坂上顺造闻声把头探了出来,看到新井刑警后,不由得苦笑起来。
“那么说来,男的硬是把小京给拖去的了,一开始就是准备杀掉她的。”
“一定是变态,这个世上有好多好多变态的男人,像刚才这位刑警先生讲的那样,今天是别人被杀,明天就可能是你自己了。”
“我虽然有过一次,但那是我的错。”最年轻的真由美哽咽了起来。
老板坂上顺造是一个没有成为画家的奇人,一开始,他也对于这些女人在这里聚集,而感到反感,但后来发现,她们并没有在这里拉客做生意,只是到这里来休息一下,疲倦了的双腿,于是,他也就渐渐地,对于这些女人的生活方式,开始产生了兴趣和同情。
“嗨。”达子的脸红了起来,但她的表情还是非常认真的,“男人也是各种各样的,其中会有非常凶暴的人,有人还会在那一瞬间扑过来咬人的,如果小京是被人用手给勒死的话,只能讲她是运气不好,碰到了一个变态的男人。但是,今天她是被尼龙袜子给勒死的,所以,我想那个男的一开始就是有预谋的。”
小姐们目瞪口呆地盯着刑警,当发现这不像是开玩笑的时候,一个叫做真由美的小姐大声尖叫www.99lib.net了起来。
“哦,这不是新井先生嘛,不要吓唬小姑娘噢。”
“不可能!”达子把话给打断了,“没有像她那样脾气好的人,我和其他人多多少少有过争吵,但是和小京却一次也没有,南希和真由美,你们呢?”
“对,今天,有一个小姐在芝髙轮台町的一个酒店被勒死了,她留下了这个小包,从包里面搜出了你们这里的火柴盒,所以,要请你们中间的哪一位,去一趟芝髙轮台町。”
“京子呢?有没有从她那里听说过关于蜥蜴的话呢?”
三个小姐也都一样,她们只是感到越来越恐惧。
“难道你们以为那个叫加代的也被杀了不成?”新井刑警一面心里安慰着自己,一面又被这些女人紧张的脸色所感染。
总结她们所言,小京今晚的活动,和平时相比并没什么异常之处。
梳着鸡冠头的南希的身子,不由得颤抖起来。
“不会吧……可是,如果小京真的有一个有钱的伯父的话,那么,和小京生活在一起的加代,一定会知道这事儿的。”
“老板,加代回家时,一般都是要来这里拐上一趟的吗?”
“不会吧,难道还有更可怕的话吗?”
达子勉强地笑着,但她的笑容显得太僵硬了。
“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梦想,都梦想在哪一天有一个好人把我们解救出来。”红头发的南希幽幽地讲道,“那个好人可能是银鞍白马的贵公子,也可能是富得流油的大老爷,但小京靠的是有钱的伯父,她也对我讲过同样的话。”
如果,她以前告诉老板和其他人的话,是真实的话,她应该是在九岁那年,正赶上深川战役,当时,家里有母亲和弟弟们共四个人,做工人的父亲死在南方战场上,母亲和弟弟们也在江东空袭时遇难。
“不会吧,这太恐怖了。”
“私情”酒吧位于一座即将要被拆除的楼房的地下,也不知是从何时开始,这里竟然成了小姐们聚集的地方。
“凶手是个什么样的人?”
“是的,那个蜥蜴正昂着头,盯着一边的乳房呢,就是这么一副图案。”
女人们都吓得跳了起来,瞪眼看着刑警。
“哎呀,对不住,对不住了,应该第一个先告诉你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