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该到一月二十号了,”上校说,已经睡意全消,“到那天下午,他们就会付给我们百分之二十的赢头。”
“那也得鸡斗赢吧,”妻子说,“可是它也许会输。难道你没想过它可能会输吗?”
“这只鸡不会输。”
“可如果输了呢?”
“还有四十五天才轮到考虑这件事情呢。”上校说。
妻子绝望了。
“那这些天我们吃什么?”她一把揪住上校的汗衫领子,使劲摇晃着。
“你说,吃什么?”
上校活了七十五岁——用他一生中分分秒秒积累起来的七十五岁——才到了这个关头。他自觉心灵清透,坦坦荡荡,什么事也难不住他。他说:
“吃屎。”
永远等不到的抚恤金和不确定能不能赢的斗鸡。把鸡卖了得过且过还是把人的口粮拿去喂鸡痛苦的等待胜利呢?哀大莫过于食屎,勇敢莫过于食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