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爱国能把一件事说成两件事,陈奎一能把一件事说成四件事。陈奎一遇到烦心事,还找牛爱国排解。牛爱国给他剥肉剔骨码放,他已佩服得点头如捣蒜;牛爱国遇到烦心事找陈奎一,陈奎一用围裙擦着手,束手无策,像牛爱国在部队反问杜青海一样,陈奎一反问牛爱国:“你说呢?”
牛爱国只好自己码放。码放一节,又问陈奎一,陈奎一又问:“你说呢?”
牛爱国只好再自己码放。几个“你说呢”下来,牛爱国倒学会了自己码放事情。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又三年过去,牛爱国方知,在部队的时候,杜青海给自己码放事情,出的都是好主意;唯有在滹沱河畔,他和庞丽娜的事,杜青海出的主意,打根上起就错了。
好家伙,这不是老杨跟老马吗?真就东方《百年孤独》了。
这时杨百顺的酒彻底醒了。他想起当年自己因为丢了一只羊,夜里不敢回家,睡在杨家庄打谷场上,半夜碰到剃头的老裴。一个八九岁的孩子,家里出了变故。换了个娘,因为一个镯子,肚脐就被扎大钉,大过年的无家可归,同是后娘,来喜这个后娘,连杀猪师傅老曾娶的那个笑面虎都不如了。自己十八岁的人了,虽然受了些委屈,似还没到来喜的地步。杀了老马容易,自己接着如何?世上的事情,原来件件藏着委屈。杨百顺感叹一声:“按说这事不该我管,可谁让我碰上了呢?”
接着说:
“走,我带你去个暖和的地方。”
扯起孩子的手,两人离开了马家庄。这时天更低了,雪越下越大,变成了鹅毛大雪。两人一高一低,冒着风雪,向镇上灯光处走去。这个来喜,也[...]
杨百顺是老裴吗......来喜是杨百顺吗?circle、circle......太强大了这剧情。。
但他的讲理与镇上开生药铺的蔡宝林的讲理不同,蔡宝林讲理是自个儿讲,不让别人讲,好用自个儿的理把别人讲通,老秦讲理自个儿从来不讲,都是让人讲:“这事儿我咋就整不明白呢?你给我讲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虽然下水还是三件,但过去是自己拿,现在是别人给,东西虽然一样,但感觉不一样;在乎的不是下水,是拿和给的不同。生活中多了一个师娘,不仅是师傅变了,世界全他妈变了。杨百顺心里像长了茅草。
不是下水自己拿还是师娘给的区别,是杨百顺依赖的,是师徒二人纯粹的相互依靠的相处关系,师娘的加入,在两人中间插下一扇屏障,师傅不再过分需要自己,孤独感也就由之而来
“喷空”到趣处,牛国兴说:“我到茅房撒泡尿。”
杨百利本来没尿,也说:
“我随你去。”
杨百顺跟那个一起听喊丧的朋友,也有这样的桥段。好真实呀,在生活中又很有代入感。
汉人居住生活的地方,单单警察署就写成Police Office,一应俱全的欧式风格建筑,洋式大饭店的西崽打扮的仆人......人头狗面,西装革履也会显出原形,人面桃花也露出了狐狸尾巴,挡不住的骚臭气,在凡间何尝不是?西装革履的不一定是正道君子,衣衫褴褛的也不一定是阴险小人。
阿尔巴尼亚大菜馆、门口巷子里的叫花子,抓着鸡鱼骨头往破碗里乱塞。黄马褂、白马褂、破烂布衣,分为三类的行道,通货膨胀、积糖卖糖,周而复始生生不息的涨价,嗜糖如命。大街是有饭吃的人走的,小巷子是叫花子走的。这岛上富人多,穿金带银,叫花子更多,衣衫褴褛。当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相比那些“雕刻”出来的叫花子雕像,是真真正正的叫花子寒穷的尸骨——建立在千千万万穷苦人民尸骨上的富贵与繁华。梦里梦外,联系千万,有过之而无不及罢了。
好有芥川龙之介《河童》的感觉呀。
我说:“你不会买两粒奎宁丸吞吞吗?”他摇摇头道:“吞不起!一块钱买不到几粒。一天要吞好几粒。”我就联想到进才箱子里有两千多粒奎宁丸。
生财之道就是这样吗?有了财,失了情。
浮士德将他的影子卖给了别人。
浮士德贩卖了他的灵魂,米盖贩卖了他的影子,失去了自由,得到了的,真的是渴望的成家的幸福吗?
终究要失去的东西,不如主动失去。能够主动地丢失便是施者。怎么办呢?不这样施舍,弱者怎样表达对于压迫他们的强者的宽容大度呢?
大概也是残存的、被压迫的最后一丝自由和尊严
但他怕一旦肯定地告诉她,自己正是她等待的陆焉识,她反而也会失去对他的信赖。
是真的记不起来了还是真的不愿意记起来...
有一次丹珏在马桶间听到陆焉识跟冯婉喻说:“你孙女的字是你教的吗?写得不错。”婉喻没有说话。她现在很谨慎,怕露馅儿,让别人看出来她根本记不得有那么个孙女。
人生莫大的苦痛莫过于满怀期待与欣喜,熬过了漫长的等待,回到了最爱的人的身边,却已经被忘得一干二净le....
多年前她在电话里对父亲用英文说的那番话,让父亲“顾念”一些,那番话成了她内心的慢性病,一回想起来就病发。
痛恨与爱慕之间的相互交织,该是怎样痛苦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