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残雪小说中充斥着一种时空的扭曲感。在读者的观感中,小说的人物和情节,都是抽象化的,它是从无数时空中剥离的某些特质。她将这种特质容纳于一个特定虚构时空,从而形成了一种“戏中戏”的局面。书中的乔,始终在构建自己的故事世界,而也就构成了我所谓的“戏中戏”,残雪世界中的每一个人物也存在于乔的故事世界里,本身就是虚构的小说世界中又增添了新的虚假,从而将小说推向“二元虚假”。在残雪的小说里时空打破了其既有的三维属性,成为无数二维平面的交汇,形成了某种独特的“元时空”,因此她的小说里出现需要人物自己打破的“怪圈”。在这种局面下,人物存在的本身并无其实际价值,因为人物本身都是非现实的,非理性的。在残雪的长篇小说《最后的情人》中,一切都是模糊的,并非传统小说中具象化的人物。就像她在开始提出的问题一样“谁是最后的情人”?读者无从判断,谁都可以是,谁也都可以是,甚至于“最后的情人”根本不存在,她只是某种抽象思维的集合体。在小说里,作家创造一系列人物如:乔、里根、马丽亚等诸多人物,而这些人物都是被刻意虚化的,读者根本无法从中判断谁才是主角,他们都有自己独特的个性,都在试图用自己的方式打破命运的怪圈。在小说中,频繁出现“毒蛇”、“乌鸦”这些阴冷的意象,而在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学说里这些都是欲望的象征,所以在书中的人物都是非具象化的,而是某种欲望的集合。
残雪小说中有着极其强烈的逃亡意识,而这种逃亡表现正是当代作家不满现有秩序,寻找新方式的隐喻。残雪说在她的小说中,有一种“隐秘的机制”,而因为这种“机制”,人人都要本能的离开本,地往外跑(要么是身体往外跑,要么是思绪往外跑)。在《最后的情人》中,乔最后决心出走东方,文森特选择去赌城和五龙塔,丽莎和马丽亚则处于一种不间断的“长征”中,埃达也从故乡逃到里根的橡胶园,再从橡胶园逃出。他们因为某种不知名的冲动活着,在一个绝境空间里不断逃亡,最终将自己陷入某种不知名的阴森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