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梅森向戴拉·史翠特会心一笑。有关葛蒂一些充满少女式白日梦的浪漫情怀,一直是众所皆知,而且是办公室屡屡传为笑谈的。
“是个好手?”梅森问。
梅森把草稿资料递给戴拉·史翠特,说:“拿出去给她开始工作吧,戴拉。”
“你让她坐在法规资料室门口那桌子吗?”
“她就过去找了椅子在桌子前面坐下了嘛。”
戴拉·史翠特犹豫了一下。“要不要等一下先看她的工作成绩再说?她打字的速度是快,不过我们最好确定一下没有什么错字才好。”
“真是的,”葛蒂说,压低声音,“那位小姐一副吓得要死的样子。”
“有事吗,葛蒂?”
“秘书中心说一时还没有人。有是有,但不是熟手。我告诉他们你要的是动作迅速、精确、并且听话的人;我说你不希望打好字还要检查一遍,结果又发现错字一大堆。”
她一把拉开房门,飞也似地冲到外头办公室的总机那边去了。
戴拉·史翠特点点头。
“她绝对是吓坏了。”葛蒂还在九九藏书坚持。
戴拉·史翠特坐在这位名律师桌子对面,静覩梅森脸上表情变化。
梅森咧嘴一笑。“好啦,交给打字小姐去整理吧,戴拉?”
“我赞成。”
梅森说:“那就好,葛蒂。辛苦你了。”
“好吧。我去打电话给秘书中心要他们立刻派个打字员过来,”戴拉·史翠特应道。
梅森不解的望一眼戴拉·史翠特。
“打个电话给摩莎小姐照会一下吧。”
“我只是说,‘你一定是新来的打字小姐,’她点点头。我说,‘那你就去那桌子旁边坐下吧,我去拿资料给你工作。’”
“唉呀,我的妈!”葛蒂说。“我也听到了。”
梅森点点头在靠椅上伸了一个懒腰。戴拉将文件草稿收拾起来,葛蒂走进门并将房门在背后小心关好,她迟疑了一下。
“史蒂娜感冒请假,安妮一个人忙得焦头烂额呢。”
她回来时梅森抬起头。“找到人了吗?”
“那只好另外找外包的打字小姐了,”梅森告诉她。“这份报告明天必须准99lib.net备好付印。”
“趁这个空档,”梅森告诉她,“我要再花点功夫,看看能不能再删掉四、五页什么的。所谓纲要并不是用来讨好客户的。它们应该是简单扼要的,作纲要的人应该有个最起码的认识:法庭在这个案子有任何关于法律的争论之前,对于事实情况已有清晰的概念。法官们是懂法律的。如果他们有不清楚的地方,也会有书记官加以查核。”
“好啦,”梅森说,“我们来处理那一堆信件吧,挑一些重要的先处理掉。反正那些资料打完也要一段时间。”
“是二十九页半,”梅森笑着纠正她。“我刚刚又删掉两页半了。”
梅森拾起一支深蓝的铅笔,在手上调好姿势,再度往那堆已经密密麻麻划了线条的页章中阅读下去。戴拉·史翠特走到外头办公室去打电话叫打字员。
“有点问题,”梅森说。“真是糟糕,我不得不将这一叠九十六页的东西缩成了三十二页。”
“她怎么说?”
隔了足足十分钟,戴拉回来了,梅藏书网森问道:“我们那位吓坏的打字小姐怎么了,戴拉?”
“我的天,”戴拉说。“贾克森告诉我他已经动了两次手脚,不可能再更动一个字了。”
梅森的删节工作完成之后半个小时,葛蒂,这位律师事务所的接待小姐打开房门,探头进来说:“打字小姐来了,梅森先生。”
“真像骤雨落在铁皮屋顶的声音,”梅森说。
“也只有那个地方可以安置她吧,老大,你说要请外包的打字小姐时,我就把那地方清出来了。你是知道的。史蒂娜最怕人家用她的打字机了,她认为生手会弄坏她的宝贝。”
戴拉·史翠特关上门。“我没见过这样的高手。那位小姐一拉过打字机,夹上纸张,一边看着原稿,手指就在键盘上跳动起来了。不过,说真的,老大,我看葛蒂说的没错。我认为这位打姐一听到要来这里工作先就吓坏了。很可能她对你早就略有所闻,要不然就是你的大名让她怯场了。到底,”戴拉·史翠特清了清嗓子,“你并不是普通人物,不是吗?99lib•net”
“你听听看。”戴拉·史翠特说。
梅森点点头,继续删节下去。“什么时候才有人,戴拉?”
“别说那么多了,”梅森打断她,沉吟道:“我们来看看是怎么回事吧,葛蒂。你跟她说了些什么?”
戴拉·史翠特说:“如果那是一位被吓坏的打字小姐,我们不妨打电话告诉摩莎小姐,以后要派小姐出门以前,都要好好吓吓她们。”
“什么洋相?”葛蒂叫了起来。“梅森先生,我是因为一进办公室才发现竟然忘了吐掉口香糖,我真要昏倒了。我转身要去吐掉。当时真是糗死了。我……”
派瑞·梅森翻阅着他的助理员贾克森,为他整理出来的一叠待裁决的文件草稿。
“您是说了什么把她吓成那样,梅森先生?”
她将通往外头办公室的门打开一条缝。一阵嘀嘀答答击打键盘的声音颇有节奏地传来。
“他们答应明天下午两点半以前一定找人把这件事做好。不过他们说要稍待一会才能找到他们要的人选。我已经向他们声明在先一共有三十二页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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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梅森点点头,说:“好主意,戴拉,我们就等着瞧好了。”
“好啦,快回去你的位置吧,”梅森告诉她。“我听到总机那边电话在响了。”
“有什么不对吗?”她问道。
“老天,”戴拉说,“我根本没有同她说什么。我们只是拨电话给秘书中心的摩莎小姐。”
“你是怎么吓坏她的,葛蒂?”
“好吧,好吧,”梅森说。“有些女孩子开始一项新工作就是那副样子嘛。据我所知,葛蒂,你第一次来报到时也是出了一些洋相的,不是吗?”
“我!怎么会是我?没有哇!我正在总机接一通电话,转过身的时候,这位小姐就站在柜台边了。我根本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她想要说什么,就是说不出来。她就楞站在那儿。我一时也没多想,但是隔了一会,当我开始要有所反应时,这才发现她两手紧撑在柜台边。我敢打赌她的膝盖甚至还是发抖的……”
梅森点点头,说:“如果那位小姐不错,戴拉,你可以安排包她一两个星期。我们有得她忙的,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