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川主
第四节
第二晚、第三晚也一样安然无事。
身边跟着一名十岁左右的女娃随从。
“绫子姑娘,你在吗?”
最后忠辅实在无法忍受,就到八条大路以西的郊区,找一名叫智应的方士。
黑川主臀部长着一条乌黑粗大的尾巴。
“黑川主大人,请问有何贵事?”忠辅问。
“不给我水的话,那女孩会在昏睡中死掉。”
隔天早上绫子醒来时,依然什么都不记得。
“好吧。”
“我会说。”
男人和女娃在黑暗中步行而来,手中却没提任何灯火。
曝晒在阳光底下一阵子,不消多久,黑川主便气息奄奄了。
黑暗中,隐约传来绫子的细微鼾声。
“绫子!”忠辅呼唤外孙女,可是绫子依然不省人事。
咆!黑川主发出野兽叫声,往上飞跃。
原来绫子还在睡梦中。
只见绫子的肚子愈来愈大……
然后,是第五天晚上。
之后,男人每晚都会出现。
“给你水,你就说吗?”智应回问。
绫子轻盈地褪去身上的衣服,裸露出全身。
三天后傍晚,智应如约来到忠辅家。
黑川主转头望向忠辅。脸上长满了细微兽毛,容貌已经化为动物。
“到底打着什么主意?”智应问。
“凭你能叫醒她吗?只有我才知道能让她醒来的方法。”黑川主放言道。
而且瞎了一只眼,眼窝鲜血直流。那动物衔着一块从智应脖子咬下来的粉红肉片。
“咦?”黑川主微歪着头,“有其他人在?”
黑川主再度发出野兽的咆哮声,却依然缄口不言。
待外面饲养的那些鸬鹚嘁嘁喳喳吵起来,忠辅才睁开双眼,陡然清醒。
忠辅惊叫,同时,智应的脖子也咻地喷出鲜血。
夜晚子时,黑川主果然又出现了。
智应手中短刀的刀尖朝下,霍地用力戳刺,贯穿了黑川主的尾巴,固定在地板上。
黑川主见状,仰天大笑。
这不可能是人。
“忠辅大人……”
这时,忠辅的身体也恢复了自由。
智应伸手贴在绫子身上,又念了各种咒文,但绫子依旧仰躺在被褥上鼾鼾沉睡。
智应先将黑川主绑在柱子上,再挨近绫子身边。
然而,真的天天盼望那男人来时,却偏偏不出现。
……这果然不是人。
然而,绫子却保持着黑川主凌辱她时的姿势,纹风不动,双眼紧闭,鼻孔发出轻微鼾声。
两人又在房内做出见不得人的行止时,智应才从竹笼内爬出来。
“快说!怎么让她醒来?”
黑川主的脖子竟然在半空中伸长至原来的两倍以上。
两人似乎在沟渠中捞鱼。
忠辅再用水桶盛了一桶水,来到黑川主眼前。
智应逼问:“说!是什么方法?”
“你是……”忠辅问对方。
忠辅想跨出脚步,双脚却不能动弹。不只是双脚。结果,忠辅握着柴刀,就那样僵立在原地。
那个身穿黑色狩衣、黑色裤裙,眉清目秀的男人。
“我告诉你怎么让她醒来的方法,所以能不能给我一杯水?”
忠辅不由分说,掏出柴刀用力砍向呼唤绫子的黑川主背部,却没有砍中的感觉。
“呼——”
忠辅在茶杯里盛了水,端到黑川主眼前。
智应约两年前从关东地方来到京城
九*九*藏*书*网定居,据说擅长替人断怪除妖。
智应退到剩余绳索拉到最大限度也够不到的地方。
男人和绫子每次都会做了不堪言状的丑态后,再一起到外面捞鱼,回来时再啃咬捕获的鲜鱼。
“大家都叫我黑川主。”男人答道。
房子一隅放有倒置的竹编大笼子,智应钻进笼内躲起来。
将亮光朝向他时,他似乎感觉刺眼,把脸转向一边。
黑川主也跟着杳无踪影。
智应往前挨近了好几步。
柴刀刀刃只砍到黑川主本来穿在身上的黑狩衣,那件狩衣轻飘飘地落在地上。
黑尾巴不时拍打在地板上,发出啪嗒啪嗒声响。
黑川主咬住智应的脖子。
男人回去后,隔天绫子醒来时,仍旧不记得前一晚发生的事。
黑川主毫无所知,忘情地凌辱绫子。
智应默不作声。
说时迟,那时快,黑川主疾风迅雷地跳跃起来。
你这个东西!
黑川主说毕转身离去,这时,忠辅的身体才恢复自由。
每当男人将要出现之前,无论忠辅再如何抵抗,还是会昏昏欲睡。半睡半醒间,猛一瞧,男人已进入家里。
直到第四晚快天亮时,忠辅开始怀疑那男人大概因为东窗事发,以后不会再来了。
忠辅一到夜晚便彻夜守侯。
躲入之前,智应先将香鱼烤熟、磨成粉末,洒在笼子四周。这些事前准备是智应亲自做的。
“不说。”黑川主回应。
“我看看。”
“我抓住妖物了!”智应开口。
由于事前商定,忠辅故意叫绫子出门办事,所以绫子不在家。
四周一片黑暗。
“哼!”
“快说!九九藏书”
“我没打什么主意。我已经变成这副德行,难道你还怕我怕得连水都不敢给?”
忠辅每天只能在天边逐渐发白后,趁机睡个片刻而已。
“哎呀!”
最后,黑川主终于开口。
如此一问一答直至天亮。
“先解开绳索再说……”
喀!
智应看他似乎很怕阳光,干脆把他拉到外面,重新绑在树干上。
“绫子在吗?”问毕,便习以为常地跨进绫子房间。
“原来如此。”
黑川主说毕,智应便猝然用短刀戳进黑川主左眼,转动了一圈。
听了忠辅的描述,智应抚摩着胡子回说:“三天后的晚上,我会登门拜访。”
“绫子还是昏迷不醒。”忠辅向智应道。
“哇!”智应往后退了一步。
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发生了。
忠辅见智应偷偷潜入绫子房内,再见他自怀中取出一把短刀。
太阳升上天际,阳光从窗外射进来那一刻,黑川主的声调便减小许多。
“你解开我的绳索,我就说。”
随后大约数时辰,两人在忠辅眼前纵情做出不堪入目的丑态。
喃喃说毕,立即目光锐利地环视四周。
“绫子……”忠辅奔到外孙女身边。
听了一阵子,忠辅也感到有些困了,于是昏昏沉沉打起盹来。
“原来你设计陷害我,忠辅……”黑川主低吼,恨得咬牙切齿。
“人怎么会有尾巴?”
“可是我逮住你了。”
“你大概不是人,而是妖物。应该现出原形了吧?”
忠辅先让来客进门,自己则绕到两人身后,手探入怀中握住柴刀。
他咬下了脖子肉。喀!牙齿发出声响咬合起来99lib.net。
木桶中盛满了水。
男人五官长得丰神俊美,却流露着某种无以形容的卑贱气质,头发湿漉漉的,身上散发着一股野兽腥味。
绫子浮现满心欢喜的微笑,站了起来,似乎对忠辅僵立在一旁的事,完全视若无睹。
黑川主轻蔑地望着智应。
忠辅奔到绫子身旁,绫子已呼呼睡着了。
“有没有尾巴都不重要。如果不是一时粗心大意,象你这种瘪三方士怎么可能拿我有办法?”
“还是不够。”黑川主又摇头。
清澈的水在木桶中摇晃,水面上只浮荡着刚刚绑缚住黑川主的绳索,以及智应脖子的肉片。
不料,黑暗中竟传来敲门声。
“原来是香鱼。”黑川主自以为是地喃喃自语。
但短刀贯穿尾巴且固定在地板上,黑川主跳不到多高,又立刻掉落下来。
黑川主衔着肉片飞奔了数步,头一栽,跳进盛满水的木桶中。
木桶中水花四溅。
“我会再来。”
她仰躺在被褥上,一直熟睡着。
忠辅举起亮光来照亮来客,仔细端详了男人和女娃。
“绫子姑娘真是美貌无双,所以我想迎娶为妻。”男人厚颜回答,吐出的气息带着鱼腥味。
“呵呵。”
绫子拉着黑川主的手,诱引般地自己先横躺在被褥上。
忠辅起身点上烛光。
定睛一看,绫子的房门已经敞开,黑川主赤身裸体地站在绫子房间内。忠辅刚好可以看到黑川主背部。
窗外照射进来的月光,令绫子那白皙的裸身一览无遗。
“哼!”
一进门,黑川主便抽动鼻子。
每当绫子睡着后,就翻身爬起,怀中藏着一把柴刀,屏气99lib•net摄息地坐在自己被褥上等待。
忠辅拿出用两手合抱才拿得动的木桶,搁在地面,再用水桶盛水倒进木桶中。
彻夜守侯。
他应该看到了竹笼,却视而不见地瞥过。
由于绳索长度有余,黑川主就象绑在树干上的狗,可以在绳索绕出的半径圈内活动。
眼前浮现出绫子最近急速膨胀起来的肚子,怜悯之情油然而生。
忠辅猜测来客一定是妖物的化身。
回来时,两人手中都各自握着又肥又大的鲜鲤鱼。接着狼吞虎咽地吃起手中的鲤鱼,不留任何一根鱼骨、鱼尾、鱼鳞。
“我是人。”黑川主不承认。
而且每晚都重复着同样过程。
“不说的话,就挖你眼珠!”
忠辅一如前几夜,盘腿坐在自己被褥上,抱着胳膊静待来客。
……天亮了。
外面传来水声。
“解开绳索的话,你不会立即逃走?”
没想到——
黑川主目光炯炯地凝视着水,然后抬起脸,向智应说:
两人就紧紧搂在一起。
年约五十岁左右,目光炯炯,留着一把胡须,身材魁梧。
如往常一样,忠辅全身不能动弹,但智应不愧是方士,可以自由活动。
至于女娃,定睛细看,可以发觉女娃嘴巴很大。令人不寒而栗。
“喝水之前我先教你方法,过来吧。”
“不对!不对!”黑川主摇头,“要装在更大的东西里。”
门外有人呼唤。忠辅举着亮光开门,门外站着前几天看到的那男人。
智应又从怀中取出绳索,不一会儿,便将黑川主捆绑起来。
第一晚未生事端,不知不觉中,天色逐渐转白。
完事后,两人一丝不挂便走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