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子
“这个烟灰缸是我从家居DIY买场买来的,只是动了点手脚。请翻过来盖住看看。”
志保皱着眉头,把钞票拿回面前,一张张数了起来。
“当然。”志保显得干脆多了。“原本他要我们绝对保密,但现在我也管不着了,世上还有谁可以信呢?”
莉子说:“但是培养鉴定家并不容易,随便在贵妇面前表演几招鉴定,不可能骗过去。只要答不出贵妇的问题,就会被当成没知识。”
“不是,我们鉴定家本来就不该耍手段,一切都是为了让种子选手走路有风。”
折桥照着莉子的话做之后:“哎哟?有亮一点绿光呢?”
他整个人弹了起来。对啊,我应该在箱根的旅馆大厅啊!怎么突然就一阵睡意袭来……
折桥与志保正坐在沙发躺椅上。莉子当着两个人的面,把手伸进直径二十公分左右的圆罐里,似乎在搅拌些什么。可以听到沙沙的纸张磨擦声。
“啊,”莉子一脸放心地说:“你醒啦?太好了。”
莉子立刻说:“钥匙,三叶草造型,只有单边有齿的PinCylinder锁款。”
“所以让我们表现答不出问题的糗样,之后再让种子选手登场。他办到我们办不到的事情,横刀夺走贵妇们的信任。”折桥看着莉子:“种子选手就是须磨吧?”
折桥望向志保http://www.99lib.net。
“流水号……”折桥拿出罐子里的钞票,一张张仔细端详说道:“H2050168A,H2050169A、H2050170……怎么会这样?对啊,因为连号!”
“没错。RichardGinori的Vecchio瓷盘原本应该是白色,但当时我看到的呈现黄绿色,为什么?答案就在这里。因为上面涂了萤光漆。在太阳照射下,只要拿个小东西扔到盘子上几秒钟,东西就会挡住阳光,在盘子上留下阴影。就算拿走,还是会在盘子上浮现轮廓。如果旁人不知道这件事,看起来就只是个模糊的痕迹,根本不会发现。”
“种子选手?”
莉子别过头去,好像不能看见那样东西。
莉子微笑说:“折桥老师,你不用多说,我都明白。老师在晚餐上不仅做了美术鉴定,也被强迫做了这项实验对吧?你怕失败的事情传出去会丢脸,才对我和须磨说谎,说你没有被这么要求。另外,你也记得这项实验吧?”
“哼!”折桥愤怒地说:“只是无话可说罢了,因为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没错,你和我认真地去猜,才真的成了傻瓜。那些分发给贵妇们的信封,肯定都有做些什么小暗号。而且信封是依序发给最前排的贵妇们藏书网,只要看拿回来的信封上面有什么暗号,就知道东西是哪个座位的贵妇所有。”
“骗人的吧。在真正的鉴定家面前,不可能佯装学富五车。所以干脆装成一副无知样,避免我们起戒心。但他在贵妇面前肯定是另一张嘴脸吧?”
志保打开手提包,拿出一张明信片。
莉子把圆罐交给折桥:“请仔细看罐子里面的钞票流水号。”
莉子接过这张明信片,看了之后说道:“邀请函。富士休闲集团湖畔旅馆。我正好想去山中湖赏赏枫叶呢。”
折桥苦着脸把烟灰缸推了回来:“所以那个向贵妇们收集随身物品,要我猜出所有人的实验也是……”
莉子也盯着志保瞧:“志保女士,可以对我们招了吗?”
“原来如此。”折桥恍然大悟地点头:“种子选手是这个意思啊。只要有人办到我们办不到的事情,看起来就像冠军。而且这人只要号称鉴定家,任何人都会相信他能办到我们完成的所有鉴定,即使事实并非如此。”
“凛……凛田?这里是?”
实验?什么实验?
“没错。我徊折桥老师在鎌仓的豪宅中,受托在贵妇们的面前进行多项鉴定。而且克服了许多的难题。但我们也有办不到的事情。比方说瞬间看出手里抓了几张钞票,用声音判断什么东西掉在盘子上,靠随身藏书网物品猜出持有人,都难如登天。但如果有人三件事情都成功了呢?”
环视四周,是一间宽广的和室。突然发现莉子正对着他瞧。
“那么听觉实验呢?”
志保有点不知所措,但还是轻声开了口:“须磨老师……是个非常绅士的人。低调沉稳,木讷寡言……完全不说任何赘言。”
志保将小东西扔进烟灰缸,那是把钥匙,发出了轻脆的金属撞击声。
莉子默默地递出圆罐,志保一脸讶异,把手伸进罐中。
“正是。”莉子望向小笠原:“MNC74并不是物品,而是深获贵妇们信任的鉴定家。这就是雨森华莲这次要创造的标的。”
“如果一次提领十万日圆的全新千圆钞,就能拿到一百张连号钞票。每张都事先弄皱,看起来像旧钞,然后按照流水号放进这个大小的罐子里。实际操作一下就知道,在直径二十公分的圆筒里,就算绕圈搅拌,钞票的顺序也不会改变。所以实验的过程中就算随手抓出一把钞票,只要偷瞥罐中剩余钞票的最上面那一张,就可以从流水号得知被拿走了几张。”
莉子说着,将一个黄绿色的陶制烟灰缸推给志保,志保一看就知道要做什么实验,她伸手到手提包里拿出一样小东西。
“二十四、二十五、二十六……”志保双眼圆瞪:“二十七。”
小九-九-藏-书-网笠原朦胧地睁开眼睛。
“当然不是。”莉子摇摇头:“我当时也不明白这点。为什么要做这种无关鉴定能力,而且甚至连人类感官都无法判断的实验?但另一方面,我也发现只要手法正确,这些实验都可以假装成功。这才是意义重大的地方。”
“不过,”志保一脸严肃地说:“正如刚才所说,他办到了折桥老师和凛田老师办不到的事情,我们这群人都觉得须磨老师才是第一名。还听说最近他将要举办一场派对,大家都要参加呢。”
“正是。”莉子点头说:“虽然在我们面前糗态百出就是了……”
我好像睡着了。整个人仰躺在榻榻米上,还盖着条毛毯。这里是哪?窗外透进了阳光,天还很亮。
莉子好像专心地听着这个声音。接着志保从烟灰缸中拿走钥匙,收回手提包。莉子便立刻转过身来。
“旅馆房间。员工把你搬到这里来,好像以为你大白天喝醉酒了。”莉子嗤嗤笑道:“等一下喔,我正在做实验。”
折桥讶异地看着志保:“对喔……所以你们这批贵妇,就是那场特卖会的候补会员了。华莲打算招揽九九藏书大批贵妇,狂卖手上的假名牌。既然是鉴定家主办的名牌特卖会,当然百分百可以信任。毕竟主办人就是分辨真伪的专家啊!”
志保也高声惊呼:“凛田老师那时候明明没猜中,跟折桥老师一样啊!”
“为了把假名牌卖给贵妇们啊。华莲曾经生产过各式各样的仿冒品,被各国警察盯上,所以不好脱手。既然不能用消费者相信的公开路径销售,就只好自己卖。这时候的重点,就是如何欺骗消费者,让消费者信假为真。虽然华莲本身也有相当的鉴定能力,但她不可能亲自举办特卖会。因为一办,她就会被警方逮捕。”
志保抓出了一把千圆钞,然后立刻藏到身后。
“手法正确就可以成功?要怎么做?”
折桥的脸气得涨红起来,怒不可遏地斥骂:“这是怎么回事!?原本的用意就是要我们耍小手段吗!?”
“啊……”折桥突然尴尬起来:“没有啦,那个,我是……”
折桥也错愕莫名:“又猜对了,怎么可能?”
折桥目瞪口呆:“你……你怎么可能连钥匙的款式跟形状都知道?真的用耳朵就能听出来吗?”
接着莉子立刻说:“二十七张。”
“你说什么!?”小笠原极为诧异:“为什么她要创造一个这样的人?”
莉子突然表情凝重:“那肯定就是特卖会了。你知道日期与场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