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青年后期
(前69—前61,恺撒31岁至39岁)
丑闻
恺撒也被传唤,上了证人席,他的回答是,那天晚上自己不在场,所以无法提供证词。于是,担任检察官的法务官质疑他:既然如此,为何与妻子庞培娅离婚?对此,恺撒是这样回答的:
担任法务官的恺撒家里,在母亲奥雷利娅的指挥下,包括妻子庞培娅在内的罗马上流社会的贵夫人们齐聚一堂,而克劳狄乌斯男扮女装,就混在这些女人中间。
被告方的辩护依据的是克劳狄乌斯家奴隶的证词。证词说,那天晚上,被告身在距离罗马百公里开外的山庄。然而,西塞罗却做证说,那天早上,克劳狄乌斯曾拜访过自己家,半天时间,不可能走到百公里外的山庄。是相信奴隶的证词,还是相信前执政官的证词,陪审员不得不做出选择,他们倾向于相信西塞罗的证词。这时,克拉苏出面了。作为罗马首富,又是经济界举足轻重的代表人物,克拉苏利用经济上的特权,收买了陪审员。大多数史学家认为,克拉苏此举是为了救克劳狄乌斯,但是,我认为他要救的对象是恺撒,理由我将在后面进行阐述。不管怎样,投票结果是31票对99lib.net25票,贵族子弟被无罪释放。克劳狄乌斯发誓要报复西塞罗。
“做恺撒的妻子,绝不允许有任何被人诟病的事情。”
然而,本该意气风发前往西班牙赴任的恺撒连家门都出不去,因为债主们堵在他家门口,扬言不把钱还清,就不让他离开。债权人的要求完全可以理解,毕竟此时恺撒的累计负债金额已经达到天文数字。如果他和喀提林一样,是个为债务而苦恼不已的固执之人,也许早已发动上百次政变了吧。但是,恺撒背后有克拉苏。他最大的债权人是克拉苏,这是史学家的定论。此时又是克拉苏出面为恺撒做担保,希望债权人宽限恺撒还债的期限。既然有罗马首富、罗马经济界的代表克拉苏做担保,债权人也就不再为难恺撒了,行省总督阁下恺撒终于向任职地出发了。
众人哑口无语,之后,再也无人要求恺撒做证了。
得知这一变故,奥雷利娅立即中止祭祀活动,命女奴将这个可疑之人赶出家门。只一眼,奥雷利娅就认出此人是谁,所以,她没有把他送到警卫手中。但是,就算奥雷利娅九-九-藏-书-网什么都不说,参加活动的其他女人还是从大声嚷嚷的女奴口中知道了这位不速之客的名字,回家后又告诉了她们的丈夫。
克劳狄乌斯家门出过阿庇乌斯,此人于公元前312年铺设了阿庇亚大道,作为基础设施,这是罗马道路建设的代表。该家门在罗马名门贵族中被认为是卓尔不群的。如果只是名噪一个时代,还可以列举出曾出过西庇阿·阿非利加努斯的科尔涅利乌斯家门、出过法比乌斯·马克西姆斯的法比乌斯家门,以及共和时期初期以来的瓦莱利乌斯家门和埃米利乌斯家门。而克劳狄乌斯家门的男性在罗马史上,始终跻身领导阶层,好像从未断过,克劳狄乌斯家门就是不容置疑的名门望族。普尔克尔家属于这一家门,主人是33岁的普布利乌斯·克劳狄乌斯·普尔克尔。因为这个男子爱恋上了庞培娅,从而引发了一起丑闻。庞培娅是秦纳之女科尔涅利娅死后恺撒的后续之妻。
我觉得很可笑,这样的话他也说得出口,他也不想想自己胡作非为的行径。但是,元老院大人物之所以没有继续质疑恺撒,是有www.99lib.net一定理由的。在罗马,越是上层社会,女子越强势,因为她们不仅有财产权,而且政治联姻也很普遍。因此,堪称世界霸主的罗马领导层中,惧内的人比例相当高,甚至汉尼拔时代的老加图有一次在演讲中当着元老院元老的面,也说过这样的话:“你们堪称世界霸主,但是在你们的上面还有一个霸主,那就是你们的妻子。”众人听后忍俊不禁。也许此时,他们觉得恺撒说出了自己想对妻子说又不敢说的话吧。不管怎样,这一句话让恺撒化解了被赶下大祭司位置的危机。而克劳狄乌斯因为证据不足,眼看就要被无罪释放,然而,西塞罗的出马,使情势急转直下。
丑闻事件过去了,恺撒作为前法务官将被派往行省任职。公元前61年,他前往西班牙南部行省担任总督,任期一年。西班牙南部行省被称作“远西班牙”,这是恺撒第二次到这里任职。因为他在财务监察官任上曾被派往过这里,只是这次他被授予了“绝对指挥权”,享有指挥两个军团以上的指挥权。尤里乌斯·恺撒终于成为一名“光荣的公职人员”,在罗马政界http://www.99lib.net迈出了重要的一步。他不像庞培,从年轻时候起就一次次享受破例待遇。但是,有了统治行省的经历,凯旋仪式和执政官之职也就触手可及了。
这俨然已是一件丑闻。这一祭祀活动严禁男性参加,却有男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仅此一举就是对神的亵渎,而且,他闯入的不是普通的官宦人家。因为这一年,恺撒不仅是法务官,还是上一年当选的大祭司。亵渎神明的行为竟然发生在罗马宗教界最高领袖的官邸中。反恺撒派蠢蠢欲动,他们扬言,这已经超越单纯的丑闻,也是大祭司渎职所致。这一事件不仅刺激了恺撒的同僚元老院元老,也激发了普通公民的看热闹的兴致。之前,一直与他人之妻私通的男人,这次被人戴了绿帽子(可能),所有人都在看他的笑话,而恺撒选择了与妻子离婚。
关于恺撒,在从古到今长达2000多年的时间里,尽管历史学家和学者致力于研究,却依然有两个谜尚未解开。这两个谜就是尤里乌斯·恺撒和女人的关系,以及恺撒和金钱的关系。我认为研究考察这两个谜应该很有意思。我想,如何对待这两个方九九藏书网面,是检测当事人为人之道的标尺。因为,女人和金钱常常是丑闻的源头。
祭祀活动开始后,家中略显昏暗。这个年轻人迷了路,在家中转来转去,引起了路过的恺撒家女奴的注意,而且,这个女奴发现他是个女装打扮的男人。
每年临近12月,担任执政官、法务官等国家要职的人家中,女人们都要开始准备祭祀女神波娜的节庆活动。此活动于12月1日晚上举行,因为是祭祀掌管生育女神的,所以只允许女性参加,男性即便是这家的主人,也严格禁止参加。举行祭祀活动的人家中,包括奴隶在内的男性,这天夜里只能做客别人家。
反恺撒派所有人都说这件事情不能就这样不了了之。结果,装扮成女性闯入恺撒家的贵族子弟被送上了法庭。然而,作为证人,奥雷利娅说,当时光线太暗,没看清是谁,恺撒家的女奴们也一致咬定不知道是谁。
上流社会妇人的服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