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 斯
为捍卫我们永恒的权利,
两艘满帆的船展开在
在苍穹下行走身披霞光,
前进、后退、迂回,总能到达
没有名字的人,我们所谓的上帝,
而我们依稀看到自己失去的统一,
他的手中握着一条河流,
嘴唇是火焰,舌头是未烧透的木炭,
太阳从我的前额开始掠抢,
像一条河与我倾诉衷肠,
你像禾苗在我的手中生长,
(寂静:一位天使穿过这漫长的瞬间
虎群在那秋波上畅饮梦的琼桨,
和栗树一起翩翩起舞
将我带往今夜的另外一方,
互相注视并心有灵犀,世界就会变样,
太阳的岩石,彩云色的身躯,
看见黄昏从礁石上降落!
圣者难得的宝石——它能满足时间
种子即岁月的女主人,
并在绿色和蓝色中间漂荡,
高悬手腕,一字一字地
友谊
我看到你粗大的鳞片
夜间,田野走进了我的房间。
虚无也在燃烧,
这一切
一个魔王控制你脉搏的跳动
在年长儿子身上看到一位年轻的父亲,
第十三个归来……仍是第一个,
这是期待的时刻灯的长发
像皮鞭一样柔软,
冒充救世主、人民之父的鳄鱼,
像囚徒的断头台一样令人胆寒,
被没有面孔的主宰
秋季在你的项颈:阳光与浓雾。
我在自己前额的出口寻找,
名字,地方,
你的肢体凝化成一座花园。
不能接触,无法改变面容,
你的身体奉献出可爱的总数。
世界在用吃人的时间
太阳、小溪、佩德罗和巴勃罗的面孔,
写在我皮肤上面
我们碰到的一切都闪着磷光,
过滤欲望,静与动的婚礼
一座座城墙互相退让,
一株笔直的树木翩翩起舞,
就像一枚硬币掉进扑满里。
在寂寞的枝头摇晃,
院子里有一只鸟儿在啾啾啼,
使我脱离了我.脱离了自己
当我是我的时候,同时是另一个人
卡门常在改革大街上对我说
一阵微风吹来,它的羽毛
电铃、警棍、蒺藜,
晶莹的内脏的光珠,
醒来时像鸟儿啼唱,
和被老鼠偷啮的法律;
空间只是寂静和光芒,
在我身上你找山,
风饮着风在挂念你,
在时问的走廊中摸索行进,
寻而未遇.我在寻找一个瞬间,
在稠密的未来
吊在令人眩晕的峭壁上的藤蔓,
他的叫喊以及刽子手
没有身躯却继续摸索搜寻,
人的无依无靠,作为人并与人分享
死人倒在灰色原野时
终于露出你的面孔,为了看清
宛似使灵魂前进、将它纠缠
而我看见墙上的污痕无语沉默?
《太阳石》是以阿兹特克太阳历石碑为题材的长诗。他的诗歌题材多样,内容新奇,富有抒情的美感。他抛弃了缠绵悱恻的感情,提出了具有生存意义的重大问题。
让我看看今夜的脸庞,
刚一抚摩便又解体的臂膀,
在朦胧的枝头歌唱;
大海坐在我的身边
太阳带着他的脸庞在黎明升起,
我们几时真的是我们?
房间和街巷,像创伤一样的姓名,
赤身行走宛如我的思想,
一次转弯时消失,
你的双唇、头发、目光,
裸露了你,燃烧着又变黄。
当城市、姓名、味道、生命
它的中心晶莹闪光,
另一些未来的眼睛,另一个生命,
我从诞生就不停地坠落,
前进、后退、迂回.总能到达
我踏着岁月,踏着一个个时刻,
宛似一个从外向里熟的水果
无形的墙壁
我在你的腹部行走如在你的梦乡,
溶进那没有面孔的生灵
一条弯弯曲曲的河流
⑾马德罗(1873-1913)于1911年2月就任墨西哥总统,1913年在一次军事政变中校暗杀。
像凝聚在斧头上的火焰,
驴的颌骨,忧郁的响声,
一株晶莹的垂柳,一棵水灵的黑杨,
阿伽门农①和他的吼叫,
世界摘下了面具,
当到达我那从未改变的房间
朱景冬译
从生命深处注视我们的目光
它属于他人的、没有生活过的
我毫无损耗地燃烧,我寻找水源
我忘却了自己的姓名,
每个雕花都是云,每扇门
时间在外面流逝,
我的影子在你白晳前额的出口
②卡珊德拉是特洛伊公主。特洛伊城陷落后,阿伽门农将她带到迈锡尼,由于揭穿了阿伽门农被害的事实真相而被处死。
两手托着受伤的下巴数着:
飞快跳跃的白昼的颜色,
一切都在飞,一切都在变,
不如衣领上没有石竹花
用歌声和岌岌可危的幸福
从天空欢悦的青翠里http://www.99lib.net
我在你的眼中行走宛如在水上,
在安赫尔广场.妇女们缝补衣裳
携着一篮刚刚摘下的珠宝——星辰。
使人与人类
我牙齿松动,眼睛昏花,
并攻读英语
理想成为现实,
马德里,1937年,
与其让永恒变成空洞的钟点
元首、鲨鱼、前途的缔造者,
你美发上的闪电和秋季。
世界就会变样,欲望得到满足,
一个身穿衬衣的男人在那里将报纸浏览
爱是战斗,是门户开放,
《狂暴的季节》(1958)表现诗人对现状所持的批判态度。
③苏格拉底是古希腊哲学家,后被判处死刑(饮鸠),罪名是“不信官方宗教”和“败坏青年”。
本诗是帕斯的代表作。全诗由 584行诗组成,首尾重叠,形成环形结构。它具有史诗的气魄、情诗的风采和哲理诗的深邃。
镜子已经认不出我?
生命是他物,永远在更远的地方,
使我空虚并将我的记忆驱散,
血液在那里将平行的奥妙酝酿,
用圣水洗刷黑色牙齿
写在沙漠上的风的篇章,
告诉我,田野远道来访可是事实?
——生命几时曾真正属于我们?
请修饰你的面孔,请有一张面孔,
帕斯,O.(1914-) 墨西哥诗人、散文家。1949年发表的诗集《口头上的自由》,1960年经修订、扩充后收入作者自1935至1957年的作品,其中包括重要的诗作《在世界边缘》(1942)、《石与花之间》(1947)、《鹰还是太阳?》(1951) 以及散文诗《一支乐曲的种子》(1954)。这些作品描写作者在西方的见闻。《东山坡》(1969)记述作者出使东方的阅历。
而星期五
什么也没说吗?
心灵之树.具有时间味道的果实,
也为了观察生命直到临终,
鸟儿啄食晨光,
什么也没发生,只眨了一次眼睛?
生灵的门:打开你的生灵,
没有你我,没有姓名,也没有昨日明天,
不再是身穿号衣的魔影
绿色的主宰永不枯黄,
使树林痴呆
整夜将预言流淌,
你的腹部是阳光明媚的广场,
化做潮水
渴望的珠宝在底部烧光,
无人陪伴,日日年年,
过去的历史不曾是
一切都在燃烧,宇宙是火焰,
一股高高的喷泉随风飘荡,
还不如被绑在广场上
蓬乱的头发宛如蛛网
像光芒一样耀眼,
你的身体散发着枯井的味道,
都是一个黎明而我就在黎明诞生,
从众多形象的梦幻中
是太阳的太阳;
高高的身材宛似秋天.
⑩托洛茨基于1937年流亡到墨西哥城,1940年被暗杀。
也许并没有鸟儿,
面对岩石和硝石的傍晚——
腐烂的面具——
在尼尼威⑤废墟中徘徊的豺狼,
这是艾洛伊莎①的话语,
所有的名字不过是一个名字,
素食俱乐部和红十字会的主席,
鸟笼和有号码的房间,
不受干扰,返本归原,
每天都是新生,每次诞生
寻而不见,我独自伏案,
叶儿也随之翩翩。
和无法形容的面貌中……
落在自己身上并未触及心灵,
——热拉尔德·德·奈瓦尔《阿尔特弥斯》
在你身上我找船,
一把掸子和一把钝刀,
预兆逃离手掌
都从一个漫长的瞬间落下
我真正的面孔,他人的面孔,
踏着自己的影子寻觅一个瞬间,
到头来却像石头一样
直至将一切掩盖,
堕入深渊又浮回上面,
烈火中歌唱的风,
并从外面熟向里边,
刚刚诞生,不会终止,
一个海盐、岩石
艾洛伊莎,珀尔塞福涅,马丽亚,
通向来来的闸门关上,
在我盲目的前额上溃散,
所有的他人也就是我们——
大街,小巷.脸庞,广场,
三个生锈的孩子和一个庭院;
菲丽丝和我在一起,
①艾洛伊莎(1101-1164)因与法国中世纪哲学家阿伯拉(1079-1142)的爱情而闻名。后者主张信仰应建立在理性上,被教会视为异端,禁闭至死,其著作有《神学导论》、《是与非》、《我的受难史》等。
树和面包师的面孔,
爱是战斗,如果两个人亲吻
躺在海滩上。
剥去我生命的包装,
一切都互相关联并在变化,
窗上糊着相同的退了色的纸,
每个时辰都是纯洁的花瓣,
在波涛中一齐涌来
每张桌子都是一席筵宴;
戴着教士帽的温柔的蝎子,
和发动机飓风般的轰响,九-九-藏-书-网
我曾沿着瓦哈卡的夜晚跋涉,
苏格拉底③戴着镣铐(太阳诞生,
辉煌的陵墓,破损的肖像,
和民主课程的教会的宠儿,
互补
也就不再是他人,
凝眸细看,我们向来不过是空虚和眩晕,
那是人称交错的地方,
将可怕的空虚积攒,
刚一想起便又消失的脸庞,
在我的骨骼上降雨,一棵液体的树
只对独眼雄鹰开放,
你像云.你像树,
你身披我欲望的色彩
开向空空的大厅的门廊,
生命使我们入迷和发狂,
像千百只鸟儿飞翔,
所有的世纪不过是一个瞬间,
恰似云朵在你的思绪中飘扬,
我看到;两个人脱去衣服,赤身相爱
我也不是我院儿里那一只。
我沿着你的腰肢行进
会给思想以和平;
顽强雕琢出来的梦幻,
却有痰迹的乱伦者,
完美的贞操,无形的花朵
那是顽强的水,流淌在我的身边,
咳嗽不止、老眼昏花,将古老的照片
像鸟儿寻找下午五点钟的太阳
都开向田野、天空、大海,
和不幸的光辉中
死亡已化作他们生命的雕像,
太阳石
或者是对我所失去的另外的人说
面包、太阳、死亡的光荣
就会更属于我,
世界变得实在,酒是酒,水是水,
每个房间都是世界的中心,
你整夜在降雨,
②劳拉·德·诺维斯是意大利诗人彼特拉克的恋人。诗人在其《歌集》中对她有热情的赞颂。
幽灵山谷的看守女郎,
思绪任性翱翔。
宛似天空张开绚丽迷人的翅膀,
我只有一个长长的伤口,
穿过枯燥无味砖石垒垒的城市
都是第一个夜晚,第一个白天,
没有窗户的现在,
一个姑娘,一个小伙儿,
银行和监狱的栅栏,
当它的形象后面一片茫然,
将我们的面孔溶进那没有姓名的面孔,
一堆灰烬和一把笤帚,
不如自杀的情侣,兄妹的同居——
像月亮的孪生姊妹一样婀娜多姿,
在晨曦中闪着绿色的光芒,
所有的夏天都在那里霉烂,
她有两个酒窝儿——
我在声音的过道中行走,
身穿制服的蠢猪,
而接连出现的火焰的脸庞只是一张脸庞,
扎根、生长在我的心田,
然而他屈从了法律,与她结为夫妻,
和野猪似的呻吟,马德罗⑾
弄得杂乱无章:
⑨丘鲁卡(1761-1805)是西班牙航海家。在一次海上的战斗中他被炸掉一条腿,仍继续战斗,直至阵亡。
张开手掌,抓住这财富,
两个人的真理结合成一个灵魂和躯体.
生命不属于任何人,我们都是生命——
⑤尼尼威是底格里斯河畔亚述古国的国都。
梅露西娜
返回、重复的思想
悬在空中的目光
——什么也没发生,只是太阳
和我的姓名:
更加金黄、透明的皮的衣裳,
为触摸我们的根、恢复我们的本性,
为我们创造并消耗一张脸庞,
只是一个瞬间
当空间将她拥抱,为她披上
世界就会披上更绿的盛装,
另外的云,梦见我另一次丧生!
丘鲁卡⑨乘着像红色宝座似的木船,
还有头戴面具的长寿死神那难懂的语言
①阿伽门农是希腊神话中的阿耳戈斯王和迈锡尼王,是特洛伊战争中希腊联军的统帅,胜利后被妻子及其奸夫所害。
股肱相交、神醉魂迷、躺在草地上,
你的胸脯上耸立着两座教堂——
如果我不存在,赋予我充分存在的他人
它总是返回起点,
蜂鸟在那火焰中自焚,
墙上的污痕,有人在梳妆,
由于你的晶莹世界才变得透亮,
无可挽回,时间不会逆行,
迷人的路标之林啊,
当夜的沉闷
几乎不是我们的生命,
我从光的拱门
人的叫喊什么也不是吗?
展开他那绿色的手臂,鸟儿在腕间啼啭,
生命的葡萄,伤口上的盐,
世界的躯体,死神的家庭,
你的玉米裙在飘舞歌唱,
岁月是不朽的,生长,向上,
司机、云朵和海员的面孔,
你收集起月儿丢失的光华,
我们都在黎明诞生,
布鲁图⑥在战前看到的阴影,
车站,公园,孤零零的房间,
踏着自己影子的思想,
光辉的塔楼,黎明的女王,
茴香的种子,细小的针芒——
无数年轻的脸庞,
反映并消失在自己的透明中,
迷人的山洞,
将水的根扎在我的胸脯上,
用水的双唇闭上我的眼睛,
被生活的强盗掠夺的遗产,
跌进无底深渊,洁白而遍体鳞伤,
而你的眼里没有水,你的眼睛,
我忘记了你的姓名:
和最后的表情,坚硬的面具
帕斯的主要作品还有散文集《孤独的迷宫》(1950),文艺理论和文艺批评著作《弓与琴》(1956)、《榆树上的梨》(1957)、《朝田野开的门》(1966)。1990年获诺贝尔文学奖。
一分钟又一分钟,
吃着橙子,交换着亲吻,
眼睛是火焰,
像白云交换泡沫一样。
写在火山岩上的海的字迹,
白云的部族飘过,
预言家喷着白沫的嘴巴
梅露西娜①,劳拉②,伊莎贝尔③,
你的头像我手中一个小小的星体,
不如野性的爱恋、疯狂的痴情
买栀子花?在佩罗特?
爱就是将名字丢弃:“让我作你的娼妇”
你蜷身睡在床单里
将散落的灰尘收集,重使我的骨灰和谐,
和刽子手的盛血的杯子,
长笛和闪电的夫人,
复活的花朵,茉莉的花坛,
或是截然相反:陷入这双眼睛
因为交叉的裸体
像盲人在光明中跋涉,
青春年少的碧绿天空下,
血液的拱门,脉搏的桥梁,
剪下果实,躺在树下
摆脱自己,在他人中将自己找寻,
岩石的裂缝,蛇的女王,
从天空欢悦的青翠里
这是形象与名字的充分体现,
一个无人涉足的深洞,
每分钟都毫无内容,
献给被处决者的玫瑰花束,
访
我破碎的形象在那里反复出现,
我沿着你的身躯行进
名字,房间.地方,街巷,
对于我,今夜足矣,瞬间足矣,
乘着开向死亡的囚车
镜中的鬼脸、恐怖和呕吐,
进入晴朗秋天的长廊,
平静的步履毫不匆忙,
闪烁而又有形体的时光,
我曾到何地、曾是何人以及你的称呼
分散在学校的石头院里,
④珀尔塞福涅是希腊神话中宙斯和谷物女神的女儿,在采花时被冥王劫走,强娶为后。
生和死
我们临死前发出的胡诌、
一切都很神圣,一切都在转变,
像沿着一座树林,
永远存在又永远空洞,
为了你我互相观察。
千年昏睡的石头的梦乡
繁茂的枝叶将我驱赶,
与其使榨取生命汁液的水车转动
胡安带着他的也就是大家的脸庞诞生,
①中世纪传说中的仙女,下体为蛇,丈夫发现后将她逐出。
犹如一百个太阳的生命),
依的下腹,你的臀部,你的乳房
语言和轶事的坟墓,
以及对活着的惊人的健忘,
身为教育家的驴,
玉石上火的字迹,
下午的叫喊呢?充满信号的沉默呢?
月宫的少女,水之母的母亲。
有毒的攀缘植物,
我的目光像常春藤一样笼罩着你
在那里我即是你,我们是你们,
夺回的一个瞬间
让我看看今天的脸庞,
烟尘中倒坍的房屋,
披散在多年前的笑脸上,
在我的胸膛上挖掘,
我的朋友在猪群中嚎叫,
死诊围困的瞬间
又回到最初的地方,寻找你的脸庞,
开裂的塔楼,痰迹斑斑的脸庞,
从维尔内旅馆我看见黎明
我的行动如果属于所有的人
④克里冬是苏格拉底的学生。埃斯克拉庇俄斯是罗马神话中的医药神。公鸡是医药神的标志。
另一个模糊的瞬间:
从今晚的空虚中提取的梦幻
——《诗刊》(1994.2.)
从一开始就注视我们的目光,
找葬在林中的太阳。
以及思想着的人都是火焰,
如果两个人
时间使它的串串果实成孰,
火焰的脸庞.被吞噬的脸庞,
后来响起警报,人声嘈杂喧嚷,
一双眼睛待世世代代
你有一切人又无任何人的脸庞,
没有人来访
你就在我的身旁,像一棵树一样,
有人在穿衣,有人在我身旁歌唱,
它的水银在我的血管里循环,
赵振江译
你宛似剑的锋芒
不肯轻信的眼神,
宛似两面与同类相爱的明镜,
⑦蒙德祖玛(二世)是西班牙殖民者到达墨西哥时阿兹特克帝国的皇帝。被俘后因劝说人民投降而被砸伤致死。
因为你是国王,便是唯一或最后的情人?
将你可变的面孔加工:
你是所有的鸟儿和一个星体,
生命从不属于我们,而属于他人,
在坑底有一双千年前
记忆那没有尽头的通道
我不是我,没有我,永远是我们,
死于乱石中;
整日用水的手指打开我的胸膛,
你将难以名状的红色字迹
那两个人才脱去衣服互相亲吻
奴隶的脊背上生出翅膀,
一切终化作灰烟……
翻开我紧闭的眼睑,
一串九_九_藏_书_网干葡萄,一个黑色的坑,
另一个房间;外面阴雨连绵,
让时间变成铜币和抽象的粪便
啊,多么美满完全……
什么也没发生,你沉默着,眨眨眼睛
而他那明镜的幻术却重放光芒。
那瞬间堕入深渊并沉没下去
它将我全部占据,
大海、面包、岩石和泉水的面孔,
树上挂满各种美妙的语言
作无休止的旅行,罗伯斯比尔⑧
我面前一无所有,只有今晚
十年前我在克里斯托夫大街
总之既没有刽子手也没有牺牲品:
或者突然爆炸,像一个沉默的星体
斑斓的老虎,棕色的糜鹿,
沿着那些固执的长廊走向圆心,
黑暗花园里的雨水的脸。
田野的上空也随之进入房间
在没有年龄的太阳下面,
请张开手臂,
唤醒我吧,我已经诞生:
一条弯弯曲曲的河流
集体的孤独者的面孔,
和它那有毒的常春藤,
纸的栅栏,铁丝网,
用单调的语言布道的武器,
我沿着你的躯体像沿着世界行走,
没有人,你不是任何人,
不受伤害并超越时间,
像沿着直通深渊的蜿蜒山路,
⑥布鲁图是古罗马政治家,刺杀恺撒的凶手,后因兵败马其顿而自杀。
房间漂浮在
和牺牲品的叫喊……
卡珊德拉②不停的呼唤
那一个时刻在燃烧
我是大海环抱的城市,
我曾作过不会作梦的石头的梦,
星星或者春光,
像一条河在身边流淌,
只有幸福地流逝的完美的时光,
托洛茨基⑩的奄奄一息
你口里散发的气息宛似灰尘和有毒的时间,
一张在夜间的树林里
我像发狂的风在自言自语,
而且头也不回的时间,
姑娘倚在雨中绿色的阳台上幽会,
将自己吸收又将自己扩散,
年迈母亲的少女般的目光
所有的脸庞不过是一张脸庞,
不亲吻,不说话
身躯冲破罗网
将世界和它的山峦、海洋眺望,
只有无名的存在包围着我
凶手、圣徒、可怜的魔鬼的谩骂、
我的面孔总是我们大家的面孔,
由于你的形体世界才可以看见,
你的胸怀。你的背就是激流。
不如吞食有毒的面包,
既没有时间,也没有围墙:空间,空间,
死者已在死亡中固定,
一个个房间宛似在光的海湾颠簸的轮船,
而那些伤口像给我披上火的衣服,
无形的道路在一面面镜子上边,
在全神贯注的中午管辖下
我们那一份时间和天堂,
你如果吃着柑桔微笑,
像沿着一条河流,
我沿着你的前额行走如同沿着月亮,
蒙德祖玛⑦在夜不能寐的布满芒刺的床上
珀尔塞福涅④,马丽亚,
我们失去姓名
跌得粉碎,我拾起一块块碎片,
闪闪发光,成熟、蒂落。
在虚无中自我欣赏,
旅行像一只鸣禽
如果两个人
让分钟变成监狱
任何事情也没发生
叩打我心扉的门环,
和小鸟栖息的地方,
上下楼梯,手扶墙壁,原地未动
要去的地方。
由于你是王后,啊,便是第一或最后一个?
不如去犯罪
当时间合拢它的折扇,
朱景冬译
生命有限却给人永恒的悲伤,
王央乐译
飞白译
为了能够是我,我必须是另一个人,
为夏天——所有的夏天——将计划制订,
渴望者的跟睛不停地闪烁
戴着大礼帽的老虎,
像波涛交换浪花一样。
灵魂起锚远航,
看到的是火焰,耳朵是火焰,声音是火焰,
已经屈指可数的脚步,
人没有脸庞,在自己身上漂荡,
走出来一群姑娘,
锁在永恒的镣铐上;
四周夜色茫茫,
胜过波涛汹涌,
辨认
太阳石又称阿兹特克石历,1790年发掘于墨西哥城中心广场,重24吨,直径3.58米。它是这块神奇土地的见证之一。
我的前额本是洞穴,其中居住着一束闪电……
这房间,窗户开向其他的房间,
眨一下眼睛,几乎没动,什么也没发生,
所有的门都已毁坏,
都是岩石造就,
后来给他下了腐刑
在桌上落着
赵振江译
它只是想着火焰的概念,
寂静之中,长起了音乐之树
我的思想不过是它的鸟儿,
海沟中的女放牧者,
咬文嚼字的狗群扒着
将我葬入你的土地之中,
疲惫不堪,当岁月
在你我之外,永远在地平线上,
威胁它的是黑夜及其不祥的呵欠
便是返回真正的生命?
一根吊着几块骨头的皮绳,
当大门打开,从它玫瑰色的内脏
世界就会变样:天坍下来,树向上升,
吃着柠檬,交换着亲吻,
人的饥九*九*藏*书*网饿,大家的面包,啊,死亡,
奔驰的闪电和暴风雨的脸,
只剩下叫嚷,千百年后??发现自己
③伊莎贝尔·福雷伊雷是一位葡萄牙贵妇,她拒绝了诗人加尔西拉索·德·拉·维加的爱情。
当两个人亲吻,世界就会诞生;
被一个映象抹去又诞生在另一个映像,
离开家去剧院的林肯
八月的雪,断头台的月亮,
将水痛饮,将生命饱餐!
请将我收容,用你的眼睛,
我在响亮的现实中漂荡,
孤独少女母亲般的目光
淹死的女孩的眼睛,
那半透明的瞬间将自己封闭,
磨杯的桌布;陷阱,牢房,
我想继续前进,去到远方,但却不能:
跌落,归来,作梦,
并与自身分离,
──《春风译丛》(1985.1.)
并使它与自身分离的常春藤一样,
叹息和沉默,
面向同一座院落、同一堵墙,
或者一个女人在熨平衣衫;
沿着自己的街道行走,
地板上还铺展着他那洁白的尾浪。
总是她自己——或唯一的时辰;
将我散落的骨骼捆起,在我身上吹拂,
这眼睛注视着自己
宛似被玛瑙滤过的光的身躯,
我们一同爬上顶楼
你昂首挺立
作为对他的奖励;
在年长父亲的身上看到一位年幼的儿郎
在你身上妥协,夜夫人,
你的寂静会使怒气消散,
月亮的竞技场,苍鹰的山岗,
你盲目地牵着我的手臂
一棵笔直的树木翩翩起舞,
光的大腿,光的腹部,一个个海湾
河水闭着眼睑
请你唤醒并学作生灵,请将面部加工,
面包又散发清香,
大海用光的声音歌唱,
你犀利的语言
一只公鸡,便又获得健康的生命”)④
当时间流逝,什么也没发生吗?
生灵的门,唤醒我吧,天已发亮,
你水晶的裙子,水的裙子,
像松鼠在我的手中跳荡,
那桃枝拜访的明亮的房间,
时间徒劳地将它们纠缠,
这瞬间已一再向其他瞬间滑行,
遗受迫害的年轻的脸庞,
是死神的陷阱——
一浪接一浪,
被一只眼睛穿透的意识——
从他们的孤独和死亡中
无休无止地
抑或是田野你在作梦,梦见来到我的身边?
血液放慢了循环,
躺在黄土下。
要去的地方:
周而复始,岁月的梦乡,
一棵晶莹的垂柳,一棵水灵的黑杨
和他那无人理睬的目光:
——筵席,流放,
一个形像宛似突然的歌唱,
1957年于墨西哥
我继续胡思乱想,房间,衔巷,
而且现在却正变成并悄悄汇入
我和那瞬间一起沉到底部,
你是所有的又不是任何一个时光
和在搏斗中厮打的骨骼的声音,
我们是纪念碑——
听见自己被囚禁的血液的歌声,
一切都在合拢,宛似贝壳,
帕 斯
使我的身心
“已经很晚了”,你边走边说
不如在落满灰尘的床上私通,
火山岩的围墙锻炼了阳光:
一股高高的喷泉随风飘荡,
他人太阳的面包,
触觉和触到的、思想和想到的
收回我们千百年来
它摇动树叶洒下绿雨,
或由于被太阳吞噬而在山涧霉烂,
宛似一棵树,那墨绿的茫茫夜色,
情 侣
⑧罗伯斯比尔(1758-1794)是法国资产阶级革命时期雅各宾派领袖,在热月政变中被处死。
一个小伙儿,一个姑娘
生命诞生时的喘息
我寻找一个活的日期,
麻雀在那里畅饮光明?
躺在草地上。
或者是我在杜撰而没人对我说过?
以沉默相报答。
在花冠上将孤独歌唱,
因为光华自己回忆起
直至沐浴光明:
和儿子们一起歌唱,
麦穗、石榴、太阳的遗嘱,
言而无声的寂静呢?
我沿着敏锐的思想行进
为什么要杀害我?
湿了你的肩,抚着你的背,
黑夜把窗口变得巨大
宛似一个紧握的拳,
它迷失在黑夜中央。
像一面面明镜的走廊,
死亡就是睡醒:“克里冬,给埃斯克拉庇俄斯
它装着无形的刀片,
我们在比达尔吃葡萄?
无可奈何地注视我们却无法看见
啊,将要和已经生活过的岁月,
一个姑娘,一个小伙儿,
陈光孚译
将要沉没的城市中间,
尽管它没有展开并揭示
被光线分为两半的桃色的城墙,
房间微微打开;像一个果实
“这里永远是十月.空气很轻”?
嘶叫和沉闷的声音,
你的笑声像浪花洋溢在我的身上,
——《假释的自由》
蒸气的立拄,巨石的源泉,
井底埋葬的目光,
或者像潜水艇:寂静在蓝色波涛上扩散,